巷口那一战,即将分出胜负,走进院子的涂书图也看见了那位站在屋檐下的道种。
一身白裙的叶笙歌在夜色之中看着走进院子里的不速之客。
她手里只有一柄桃木剑而已。
这位天资冠绝整座沉斜山,乃至整个梁溪的道种,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位学宫人,张口问了一句,“延陵学宫里的?”
涂书图笑而不语,即便是现在,他都不愿意在这位道种面前暴露太多东西,那毕竟对他不利。
若是叶笙歌还有个什么记录声音的法器,以后这玩意儿又不幸流传出去,延陵学宫的名声毫无疑问是要受影响的。
因此涂书图才会小心翼翼。
张圣一脉的人,向来谨慎,就如同那位已经高坐云端的张圣。
他笑着看向叶笙歌,“叶姑娘的天资世间少有,为何不留在沉斜山,等到一身修为足够强大,如同那位观主一般才下山游历多好,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对你动心思,只怕也是只能是看看,更不用说当真动手了。”
叶笙歌神情平静,“我想下山便下山。”
涂书图拍着手掌,在黑夜里发出些轻微响声,“哪怕今夜要死在这里,你也不后悔?”
叶笙歌默然不语。
她不喜欢和眼前这个人说废话。
涂书图的笑容已经渐渐隐去,开始迸发出丝丝缕缕的杀意,在这座小院里。
不是天底下的所有人都那么宽厚,也不是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你讲道理。
况且儒教修士和人,一直不能混为一谈。
叶笙歌倒提着这柄桃木剑,看着眼前这个境界和她相当的对手,视线却很快放在了远处。
既然同是太清境,她便不怕。
同境而已,她又如何会输。
在涂书图动之前,叶笙歌先动,她一步踏出,顷刻之间便到了涂书图身前,手中那柄被她称作桃花的木剑瞬间掠向涂书图咽喉。
她不是剑士,因此出剑的时候,并无剑气,只有一股凌厉磅礴的气机附在剑尖上,使得这一剑划出之时,气机直接便割断
了涂书图的几缕头发。
要不是这位学宫人往后退的极快,只怕仅仅一剑,涂书图便要饮恨当场。
他站直身子之后,抬头看向叶笙歌,轻声道:“不愧是道种”
话音未落,叶笙歌身影便再度消失,这位沉斜山的道种,一身道法也好,还是说法器也好,都是极好的东西,光论出身,只怕现如今这三座王朝的无数书院道观都无一位年轻弟子能够及得上。
观主的亲传弟子。
身份自然尊贵。
出身好,起点高。
最重要的是叶笙歌天资足够高,旁人要看十遍才能记得下来的东西,她只要看一遍就行,旁人要钻研数年的道法,她只需要三个月。
这便意味着她不仅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赶上比她先踏上那条修行大道的前辈,更是在同时踏上大道的那一批人当中一骑绝尘而去。
面前这一位“前辈”便该是如此。
叶笙歌倒提桃花,再度一剑从一处极为诡异的方向刺出,然后片刻之间便一剑回掠,带着磅礴气机,改刺为拍,狠狠的拍向涂书图的脸。
啪的一声。
响彻小院。
叶笙歌直接一剑将涂书图拍翻在地,这位沉斜山的道种低头看着涂书图,平静问道:“连出自何地都不敢说,真是个伪君子。”
涂书图一口鲜血蓦然喷出,并非是因为那一剑之威,反倒是因为叶笙歌轻蔑的态度和两人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