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霍伤?”
左季感觉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却并不能将这名字与那个人对应起来。
十年前北斗帮之乱与南山会覆灭之前,霍伤早就过上了游山玩水,不问世事的日子,因而直至今日,能知晓他的名字跟本事的人,大都是上了年纪。
三四个侍女将一大木盆拿进屋子来,又来来回回打满了水,在水在阳光下暴晒了一日,用来洗澡是最好不过了,洗时不冷,洗完更觉清凉。
玥儿下了床,左季将她抱至木盆旁,玥儿伸出嫩白的玉足,用指尖点了一点盆中水,一点头,娇声道:“嗯。”
左季一松手,把玥儿放进盆内,玥儿玩弄着盆中水,慢慢的说道:“你不知道他,你一定知道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谁?”
左季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霍!飞!”
玥儿一字一顿,轻轻吐了这个令左季震惊的名字。
“霍飞!北斗帮的霍飞霍大侠?”
玥儿轻轻点头。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左季何曾想过,天下敬仰的英雄,他左季也深深敬仰的好汉,霍飞霍大侠的父亲,竟然成了他的杀父仇人。
左季思虑了好久,一直思虑到玥儿由盆中出来,取了毛巾轻轻擦拭自己的身体,又慢慢穿好衣服。玥儿又问左季道:“你知霍大侠是怎么死的吗?”
左季道:“听说是自刎而死。”
玥儿道:“你可知是因何自刎?”
左季道:“因何?”
玥儿道:“皆因南山会与沈玉三,而今南山会已灭,霍伤之恨,皆在沈玉三一身,你未与沈玉三来往之时,他还念你剑术之造诣,不忍杀之,今你去了南鄂,他还命司马空到南鄂见你,你再去找他,他若一时怒起,你性命岂不顷刻而休?”
左季道:“他既然令司马空去南鄂见我,而非让他杀我,难道便不能说明,他不愿杀我?”
玥儿道:“平云岭,去年中秋之前,他杀多少人,你莫非不知?你怎知他不会一时发癫?”
左季没有接这句话,自顾说道:“我说司马空也算是英雄,怎么会成了他的鹰犬爪牙。”
玥儿道:“不要灰心,我原本不知你要回来,便请了大哥跟二哥前来,如今你且等候几日,到时一同商议商议。”
左季道:“也好。”
玥儿摇着小扇儿,走出门去,不一会儿,跟来几个汉子,到屋子里将木盆连带盆中水抬了出去。
左季跟玥儿谈及平云岭,他忽然有想起那人,不,是霍伤留下的那四句揭语来。
“枉死几多英雄客,凶手谁人?
众人皆为我屠戮,此言可真?
江湖恩仇多少事,谁可道尽?
云岭万重落佛山,欲知可寻!”
左季道:“你探听出这人是霍伤,那他说过的四句话‘枉死几多英雄客,凶手谁人?众人皆为我屠戮,此言可真?江湖恩仇多少事,谁可道尽?云岭万重落佛山,欲知可寻!’你可思虑明白?”
玥儿道:“这四句偈语,重点落在最后一句,落在落佛山。可云岭之中,并无一山名叫落佛山,或许是从前曾叫过,如今不叫了。也或许他所说的本就不是什么山,是什么暗语也未可知。”
左季道:“未可知便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