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听得舒服,亲手扶起贾琏:
“明理,懂事,知礼仪,哎呀,恩侯真是有福了。”
贾琏听得他直呼自己父亲的字,瞬间明白了这位大权在握的太监显然是要与自己拉近关系,心中便暗自有了猜测。
这老太监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一个五品闲职套近乎,恐怕——嘿嘿,是他在宫里得了贾元春的某些消息。
既然如此,那何不借着河水洗洗船呢?既办了贾珍的事,又办了贾蓉的事,更办了自己的事。
贾琏跟着他往府里走,言语间也顺理成章改了称呼;
“家父的些许福气,如何敢与老世伯相比?”
“我一个无后之人,能有什么福气?”
戴权感慨之后,便在正厅入座,招呼贾琏也坐下。
贾琏谦让一番,最后还是坐了。
这等虚伪,在官场上乃是必须,否则,就是个不懂规矩的“吃生米的”。
贾琏坐在客位上,陪笑道:
“小侄不才,在姑苏遇到高人,教了我些数术。我方才闲来无事,在周遭一看,原来世伯这府邸乃是万中无一的‘赤蛇绕印’加‘金枝玉叶三层’的格局,主官运大亨通。
三重笔架重重案,必得封侯拜相中。
金枝玉叶三层统,位极人臣至三公。
若老内相维护住周遭的金枝玉叶三层统,则此地三元不败,须会出三世贵人。”
戴权自己已经富贵尊荣,但得了富贵,就想长久,奈何自己身为宦官,唯恐后继无人,这些日子正在思量是否要过继侄儿之事,贾琏这话正对了心思,便笑道:
“原来世侄还有这个本事,来来,说详细些,叫我能听明白,到底如何才能‘金枝玉叶三层统’。”
贾琏知他没学问,便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简而言之,就是贵宅已经建在印砂之位,且刚好屋宅的左前方就得了官印在手的形势。有兼东南方的文昌位上正对白塔,得高耸、浑厚、气势的加持,必主官运亨通,文运兴旺。
更为难得的,乃是左、右、后,够各有三层房舍包围,且这内外三层房子,均呈金枝玉叶的开放之状,左右砂手,均有三层的拱护之状,正是万中无一的风水贵宅。
世伯如今位极人臣,后人也必定是从功名上得大富贵的。”
此言一出,戴权拍掌大笑:
“可不是嘛!我三弟家的小儿子,就是个神童,才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我正要将他过继过来,看来那孩子是个富贵命。
哎呀世侄真是个诸葛亮啊!
我就说嘛,你父亲只给你捐个五品闲职,是委屈你了。
朝廷求贤若渴啊,头些天太上皇他老人家还说呢,得在功臣子侄里挑选些后起之秀,这回我可得跟太上皇献宝了。”
贾琏谦恭起立:
“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世伯谬赞,小侄不敢当。”
谦虚过后,步入正题:
“小侄此行,是受了宁国府贾珍大哥的托付,来给他儿子贾蓉,捐个前程。”
不想戴权忽然沉了脸:
“他儿子的事,往后放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