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长青远远望见苏望廷被连环拳掌击退,惊呼一声,当即迈步飞身赶去。
按照事先计划,程三五早早与三人分开,单独绕到金光寺另一侧蓄势待发。而长青与阿芙则是借法术隐去身形,跟在苏望廷后方。
在临近金光寺门数十丈外,长青便寻一处树丛开始施法感应。由于苏望廷被金光寺附近巡弋的贼人发现,他不能停留等待,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寺门,与贼寇头领洽谈,拖延时间。
好在长青凭借桂丫头那一只虎头鞋,不多时便确定其所在,并在布局图上为阿芙指明方位。母夜叉略一点头,直接化雾飞天,借着雪夜掩护,潜入金光寺。
正当心中焦急之际,一阵不合时宜的寒风拂过大地,偏偏长青位处西北方上风口,书符大半日沾染的笔墨气味,立刻被那嗅觉敏锐的大当家察觉。
长青感应到大当家周身散发出一股妖邪气息,仿佛是修成人形的妖物。如果真是如此,仅凭苏望廷一人,断然是毫无胜算。
眼看苏望廷被大当家和几名贼寇疯狂围攻追打,如同面对群狼撕咬的猛烈攻势,顿陷支绌。若非苏望廷提前获得“铁衣不解”与“巧拙伏藏”两道法术加持,恐怕早已遭受连番重创。
长青并指掐诀,一团火焰在指端凝聚,然而那大当家与苏望廷一时缠斗难分,若是贸然施展威力强大的法术,必然波及到苏望廷。
正当长青迟疑之际,大当家猛然甩脱苏望廷,顿足踏地,好似离弦之箭直扑长青而来。
“不好,他的目标……是我!”
长青望见那双凶光眼眸,此刻才反应过来,大当家猛攻苏望廷,就是为了引诱自己现身。
“恶贼,受死!”长青难得动了真火,法力一催,指端火苗飞射而出,化作栲栳大的火团,直扑大当家而去。
轰然一声,火团触地爆开,激起地上积雪泥土。
“糟糕!”长青闻声一惊,阿芙是否救出桂丫头尚不确定,自己在寺外闹出这种声响动静,岂不等同告知寺内贼寇有外敌来犯,让桂丫头陷入危难境地么?
不等长青自责,尚未消散的火团中冲出一道身形,大当家扯碎焦烂衣衫,体内血气鼓荡,奋足奔袭。
长青震惊于大当家体魄之强,暗骂一句妖邪,手上掌诀变化,正要施法,腥风兽臭便已扑至面前。
“找到你了!”大当家抡圆一拳横砸而出,长青法术未成,整个人被轰飞数丈,在雪地上滚出一条痕迹,隐沦法术也被破去大半,浮现身形外貌。
“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大当家冷哼一声:“法术本领不差,我居然一直没发现你在附近。”
长青有法术护身,刚才那一拳并未伤及根本,却也锤得他一阵神气激荡。
“原来……你不是妖怪。”长青站起身子,神色轻蔑道:“不过就是一个修炼邪功的左道妖人罢了,看你这眉稀齿疏的丑态,莫非有食人恶习?”
大当家此刻赤着上半身,皮下血气如蛇虫游走,他还是头一回被外人当面点破食人行径,杀意陡升:“精通法术之人的心肝是何等滋味,我早就想尝尝了。今天就拿你开刀,我保证让你看到,自己的心肝是如何被取出!”
……
夜色浓重,大雪纷飞,阿芙化作一团青烟来到连排禅房上空盘旋,地面上有两名贼寇围着火盆取暖闲聊。
阿芙没有惊动他们,仗着化雾而行的本事,从门扇缝隙间进入一间禅房,虽然内中昏暗,却不妨碍阿芙视物如常。
“假道士有点本事,该赏。”
当阿芙看见床上昏睡的桂丫头,心里夸奖一句,上前伸手一探脉搏,动作轻微,却还是惊醒了桂丫头。
不等女童开口,阿芙伸手便捂住她的嘴巴,靠近她耳边细声低语:“别怕,我是芙姐姐。你爷爷和程叔翁在外面打坏人呢!”
桂丫头眼泪夺眶而出,阿芙将她抱进怀中,轻抚后背,柔声道:“不哭不哭,芙姐姐这便救你出去。闭起眼睛,芙姐姐叫你睁开再睁开,好么?”
桂丫头将脸蛋埋在阿芙怀中,颤抖着身子勉力点头。阿芙随即拔出马首短刀,脸色冷淡地打开房门。
当两名贼寇看见阿芙抱着桂丫头走出时,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嘴巴微张正要叫喊,迅捷刀锋便已划开喉咙,身体无力扑到,鲜血染红地面,只剩低浅短促的呼声。
阿芙正要离开,抬头就望见数丈外一名精瘦汉子,像是刚刚转过拐角,他看到地上尸体,立刻大喊出声:“来人啊——”
喊声未尽,阿芙身形便已掠近,马首短刀寒芒一闪,却非是划开血肉的触感,而是铿然声响。
“嗯?”阿芙微微一惊,那精瘦汉子同样手持短刀,刹那间挡下致命一击,此人身手武艺在自己预料之上,并非无能庸辈。
但阿芙无心纠缠,纵跃起身,一脚踏在瘦猴肩上,蹬足将他踢飞,顺势来到房顶,按照约定方向,朝着金光寺外疾驰。
此时被瘦猴喊声引来的贼寇也有了动作,其中数人同样跳上房顶,一见阿芙身影,直接开弓放箭。
以阿芙的身手自是不惧,她回手舞出一片刀花,轻松挡下箭枝,同时听得寺门方向传来一阵爆炸,火光闪动。
“啧,刚夸完这小娃娃。”阿芙暗骂一句,赫然见一道昂藏身影,出现在前方院墙上。
“我把桂丫头救出来了。”阿芙身形轻巧,稳稳落在墙上。
“她没事吧?”程三五望向牢牢靠在对方怀中的女童,动也不动。
“还好。”阿芙眉头一动,感应到箭矢射来,她手臂微抬正要阻挡,却见程三五闪电般出手抓住箭枝,尾羽犹自微颤。
“你把桂丫头带走,我来对付他们。”程三五抽出强弓,反手一箭射出,屋顶贼寇应弦而倒。
“那你动作可要快些。”阿芙说完这话,翩然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