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不理刘琦,继续说道:“鱼子坡一战姑且不论,江夏城中,蒯将军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都能力保城池不失。怎么按大公子你说的,多了四千jīng锐,反而会将城池丢掉?”
挺直腰板,刘先向前进了一步,鼻端碰着刘琦的手指,大义凛然地再加重语气道:“怎么这一次又是你一个人能逃了出来?”
刘琦气急败坏,手指抖索下,重重搓着刘先的鼻端道:“放肆,你聋子啊?江东军攻破城池,蒯将军要我回来报告情况。”
猛地一个转身,刘琦咬着牙,向着刘表就大声说道:“父亲,你听,这刘别驾莫不是非要我死在江夏,这才甘心啊。”
复地转身回头,刘琦冷笑几声,盯着刘先,一字一顿道:“刘别驾,你们想要我死,这也太心急了吧!”
还在刘先脑袋急转,组织反驳的词语时,刘琦又说道:“我死江夏,你们想得到什么好处啊?二弟又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谎言说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管是否经得起推敲?早已成了刘表耳中的真心话。况且刘琦还是声泪俱下,将荆州城中最隐晦最惊心动魄的内争含泪道出。
本来已抬脚向大厅跨进一步的蔡夫人,听到这里,不由脚步一滞,停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再踏进一脚,真不成了琮儿已给了刘先他们莫大的好处?
厅中烛光,阵阵摇曳,厅外花香,缕缕渗了进来。只是厅中诸人,满怀愁苦、伤心、不安,脉脉花香,扑在鼻中,也难除他们心中的yīn霾。
寂静的大厅,唯闻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中,肖七长叹一气,黯然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表本已动情,此刻更是动容。老泪纵横间,刘表口中重复自语“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刘琦、刘琮本是同袍兄弟,年少之时,也曾两小无猜,其乐融融。这让身为父亲的刘表,大为宽慰,大赏天伦之乐。只是刘琮年纪越大,蔡夫人为其谋夺嗣子位置的步伐就越是急促。只是刘琦为人,虽然懦弱,但本身仁孝的他,并无大的过错,这就使得刘表下不了废刘琦,立刘琮的决心。但刘表心中,百转千折,常以为苦。此时听了肖七感叹,又见刘先在大厅上步步紧逼刘琦,心中压抑的愧疚感情,象决堤的河水,澎湃而出一泻千里,人也忍不住悲恸起来。
厅中诸人,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俱都低下头去,默想心事。
只有肖七,虽身为俑者,但游离在荆州君臣之外的他,趁机说道:“其实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事了?荆州君臣,应该携起手来,商量该如何抗击两路江东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