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二队的人都高呼族长英明,三队的人却把幽怨的目光投向他们的队长。
崩。
在部落里,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在野外带回来的资源,三成归自己,七成上缴部落。
要是明天找盐的人真带回来盐的话,那么,落在一队、二队手里的盐,就绝对不低于五成。
人家精着呢。
更别说,带回来的盐,是全部要缴公的,其他留守的人,只有看的份。
三队的壮汉就像恶婆婆家的小媳妇,可怜兮兮的看着崩。
可崩是一个直肠子汉子,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族长的命令就要听,虽然他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谁叫他实力最弱呢,只能轻轻答应了一声。
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族人们天没亮就爬了起来。
没心没肺的原始人们,居然统统失眠了。
部落之间每年举办一次物品交换,硬通货有仨,一是兽肉,二是兽核,三就是盐了。
附近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能拿得出盐用来交易的不过两三个,都是排名数得上号的大中型部落。而且,他们卖的盐,掺着很多沙,让小部落都敢怒不敢言。
“出发!”
猛高骑上自己的座骑地行龙,顺手将木冕也拉了上来。
这小子如今是部落里的金叵罗,可不能让他委屈了。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木冕也不矫情,此去盐地要一整天,有顺风车当然比光脚跑巴适太多。
四十多人浩浩荡荡踏上征途。
上了地行龙才发现,自己送的那张白虎皮就铺在了地行龙的背上。
原来构想的是,富丽大殿之中,一张太师椅高倨其上,铺上自己送的白虎皮,族长端坐其上,指点江山。
可现实是,昂贵的白虎皮,就这么随意盖在地行龙的背上,看那肮脏的毛皮,松松塌塌的手感,木冕的额上青筋,不自觉的直跳不已。
真是焚鹤煮琴,牛嚼牡丹。
明珠暗投!
队伍走了半天,终于快到了。
其他人都是兴奋不已,只有山黄,越往前一步,他的眼神越是黯淡一分。
他抬头看向地行龙上面坐得稳稳当当的木冕,却是脸上毫无波澜之色,心中更是一疼。
他没有想到,他其实才是系部落的最后一人,地行龙上面的那个,只是披着名为木冕那张皮的穿越者。
部落间互相杀戮之事已久,只要是邻近的两个部落,就没有不发生摩擦的,系部落与石岩部落也是如此,只不过石岩部落当先下手而已。
作为劫后余生的俘虏、奴隶,他可以报仇,不过前提是不能加入石岩部落,只要是被石岩先祖承认了的战士,他再提报仇,那就有违先祖之意,世界意志会将他的灵魂抹去,就会成了活死人。
可越是靠近原来的系部落,他的心就越是不安,那是灵魂无处安放的忐忑,也是他尊严最后的煎熬。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安情绪,大家都被欣喜冲昏了头脑,只想尽快赶到盐地,把盐取回去。
领头的是骻,他的记忆很好,在没有指南针的条件下,真的循原路找到了那块白色的土地。
远远的看到那块方圆不过一公里的白地,大家却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过去。
一头堪比大船的河马,正盘踞在白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