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红缨？”
周书记重复了一句，点了点头，叹道：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位护林员同志很了不起啊。”
“这样吧，你作为王家生产大队的卫生员，就负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公社其它的生产大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王承舟还想说什么，却见徐小芷冲自己眨了眨眼。
周书记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点指着他笑道：
“你个小子！”
“放心吧，要是真把结膜炎治下去了，公社会给你记一功的。”
“到时候，奖励你个大红花！”
众人都笑了起来。
王承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再说了。
周书记扶着锄头，也跟着大笑起来。
哪知道，正笑着，身子一阵摇晃，猛地扶住了王承舟的胳膊，差点儿摔倒。
众人一惊。
王承舟连忙抓住了他，眉头紧皱。
不由得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不碍事，不碍事。”
周书记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毛病又犯了。”
“早上没吃饭，这会儿，饿得有点儿胃疼了。”
“就这一下子，缓过去就没事儿了。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吧。”
支书白侯平和村长王铁林，带着一众村干部围了上来，把王承舟挤到了一旁。
会计杨国强一脸忧色：
“周书记，即便工作再繁忙，也得注意身体呀。”
“蒲山乡上万口的百姓，可都还指望着你来领路呢。”
“咱们大队院儿的厨子高大海，手艺不错，正好从山里弄来一只兔子，让他做一道手撕兔，给您补补身子吧。”
周书记被人簇拥着，往村子里走去。
“啥手撕兔，咱可不能搞特殊，你们吃啥我吃啥，听到没？”
“没有搞特殊。是亲戚捡来送给他的，没花钱，就是普通的工作餐。”
交谈声渐渐远去。
看他步履强健，王承舟心里微松。
摇了摇头，笑了。
人家是公社书记，健康问题，不知道有多少人操心呢。
自己真是犯病了。
见到个症状就喜欢啥琢磨，轮得着自己管吗？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心里吐槽了一句，正好放工了。
便扛起锄头，往家里赶去。
“王秀才。”
忽然，徐小芷紧走几步，脱离了知青的队伍，赶了上来。
跟他并排走在一起，似乎有话要说。
可是，一回头，身后竟然还吊着个尾巴。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杨二龙有点儿拘谨，却梗起脖子，问道：“王卫生员，我……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到最后，气势却矮了下去，嚅嗫道：
“你那么厉害，能不能给俺娘治治眼睛啊？”
“俺刚长成人的时候，俺娘的眼睛就不好了，都是摸着给俺做饭。”
“可是，这两年，她连一点儿亮光都看不见了，堂屋的门儿都出不去……”
徐小芷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直愣愣地瞅着他。
眸子里跟春水似的，满是可怜。
眼巴巴地盯着王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