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了,冰堡在敌人不断的打击下,已经千疮百孔,预备填补缺口的冰块已经耗尽,冰堡上为了遮挡敌人弓箭覆盖的棉被也已经被大炮砸的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补救了,一次箭雨下来,就是一片的死伤。榆木喷已经全部报废了,其中还炸了几个,伤了自己家好几十兄弟。
程攸双眼布满血丝,已经快耗尽了他身上所有的精气神了,斜躺在冰堡上粗重的喘气。趁着这难得的一点敌人攻击的间隙,尽量恢复一下。
一个兄弟顶着盾牌爬过来,对着程攸道:“我们营头说请你下去,我们代替你。”
程攸疲惫的睁开眼,艰难的摇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换班的时候,你们还是多歇歇吧,我们还能顶的住。”镇江城头上又传来三声炮响,三枚弹丸也是有气无力的飞过来,程攸也懒得看懒得躲了,砸死算倒霉,没死就战斗,这就是现在明军的观念。
敌人的大炮也毁坏了七门,火药也不多了,开炮的频率也低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拼的是筋疲力尽了。
“告诉你们的营头,这时候该是拿出我们的炸药包的时候了,在藏着掖着,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时候一个负责观察的兄弟对着程攸喊道:“营头,敌人的地道块挖掘到我们的冰堡下面了。”
程攸笑了:“好啊,在我们这些挖洞的矿徒眼睛底下挖洞,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啊,等一会炸药包上来,我们就给他来个狠的,直接让那些土耗子入土为安。”
城上就传来一阵轻松的哄笑,因为笑的大声了,可能是牵扯了伤口,在笑声里就传来哎呦哎呦的几声惨叫。
敌人也是黔驴技穷了,现在将最笨的挖掘地道准备炸城的法子都用上了。
但挖掘地道其实是个技术活,而这里离这鸭绿江近,一丈的距离就出水了,所以敌人只能在土皮子底下施工,于是在大冬天里,里面的人散发的热量就在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地热造成的袅袅白气简直就是最好的指引。
“头,敌人的地道更近了,一共五条,看地上冒出的地气,里面人不少。”
程攸闻听就一翻身站起来,原先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也不顾可能敌人的冷箭,就站在那里观察,估算了一下之后,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去,吊上百个炸药包。”
那个传令兵立刻趴在冰堡内壁上,冲着下面吼:“百个炸药包。”
下面的立刻将百个炸药包栓到绳子上,上面的兄弟就麻利的吊上来。
“谁还有力气,准备投掷炸药包。”
立刻还算完好的兄弟就站出来待命。
阿敏现在满嘴火泡,现在是火烧火燎的疼,对对面的冰堡攻击已经七日七夜了,该动用的都动用了,三千汉军已经死伤殆尽,自己的八旗勇士也已经阵亡了两三百人,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