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文龙的引领下,袁可立张大可首先来到了参军处,吕一学赶紧打开了身后的小门,放眼望去,一排又一排的木架,上面是摞摞大满的名册。
袁可立就背着手行走在中间,他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这样的木架分作两排,一排上,名册都用红纸写着营队的编号,而另一排,却是素面黑字,也对应着写着相同的营和队的编号。
这让袁可立有些不解,于是就随手拿起相同的两本,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看,一边对毛文龙道:“两本名册,你老实的告诉我,到底哪一本是真的?”
有一本虚假的名册,这是军队里普遍的现象,这是应付上面点检的,里面大部分都是空额,但是还将另一本可能是真的和这个虚假的放在一起,一旦上面来人检查,岂不马上曝光?难道毛文龙愚蠢到了这种地步吗?
毛文龙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这两本都是真的。”然后就在袁可立疑惑的眼神里,将那边用红纸封皮的名册打开:“这是第一营第一队,百人的名册。”
袁可立就看过去,第一名,是一个叫王大勇的,后面的职务是总旗,籍贯是原辽东岫岩五里沟人,后面标注着他的父母和妻子儿女的现在住所。但在这个人的名字后面,却写了一行小字,天启元年3月,阵亡在鸭绿江边。
而第二名,同样的格式,但后面没有写日期。如此一直翻下去,最后是一排墨迹犹新的名字,他们后面依旧没有日期。
然后毛文龙又拿出了那个素面封皮的名字,打开来,第一名依旧是这个叫王大勇的,后面写着他阵亡的时间地点,还有他应获得的军功,获得的抚恤,然后在她父亲的名字上,按着一个鲜红的手印,后面就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已付。
而第三个人的名字后面,同样的格式之后,却是一片空白,标注里写着,父母亲人无寻,抚恤暂时没有发放。
这样两本账目一对,袁可立就明白了,一本是现有军队的实际人数名册,一本是这个队伍,在历次战斗中阵亡将士的名册。
张大可指着那个素白的名册问道:“战死的就战死了,何必还要给他们保留一份名册?那些n抚恤的也就领了,没有人来领的,也只能作罢。”
毛文龙轻轻地抚摸着这本素面名册,没有责怪张大可的态度,旧军官就是这样,手下的士兵,其实连一个草芥都不算,记得一个名字他们都懒得记住。
毛文龙沉痛的道:“我毛文龙的复辽军,每一个百人队,都有这样一本账册,对应着摆放,一本是生的,一本是死的,我要让生的齐装满员,我要让死的依旧和我为伍,直到地老天荒。”
听到这样的话,袁可立就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毛文龙的肩膀,随手在书架上抽取了两本:“带着我去点点名。”
毛文龙就点头,然后领着他直接去了教军场。
教军场里人喊马嘶,好不热闹,一群一群老兵,在战场的一面正带领着新兵训练,而又有一批刚刚招募的小伙子,正在装备部前兴高采烈的n着他们的新军装,然后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在广场上穿戴起来,显摆的向同伴们炫耀,这是这些人这一辈子穿戴最好的服装,怎么能不炫耀呢。
“老公祖,现在我的复辽军分为三大兵种,按照古代商周的规矩,我将他们编成一个师,第一个就是步兵师,有三个劲旅,一个是毛仲明的第一旅,一个是张盘的第二旅,还有一个是王直的第三旅,每一个旅有四个营,齐装满员000人。全师合计两万四千。
还有一个是张忠的水师,合计有大小战争250条,他们是不分营的,而是按照船来编制。合计五千人。再有一个火器师,其实员额不足,只编练了两个营,一个是炮营,营头董大炮,驻扎在南关,一个是抬枪营,营头是赵伟,一共有兵员4000。
还有一个教导营,专门将那些有战功的普通士兵招募进去加以培训,然后将他们充实到新的队伍里去,从总旗干起,但在那里,已经有许多因为军功的问题,挂衔千总了。现在那里有2000人马,也是我这支军队里唯一的一支骑兵队伍,我战斗中的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