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爌之所以和毛文龙针锋相对,老是挑他的毛病,是因为他对毛文龙刚刚做的事情非常不满,也对皇上刚刚加入什么鬼东西银行的做法相当不满。站在当时年代,自给自足的经济,不借钱过日子的想法习惯上,黄爌认为皇帝不该向别人借钱,毛文龙不该做高利贷者盘剥皇上。
首先,黄爌是正统的文人,他对商人有着天生的抵触的,所以,黄爌的家真的就是靠着耕读为生的,真的就没有人经商而成为大明官员行列里的异类,结果做为一个大明堂堂的皇帝,在不好好的当皇帝去做木匠的情况下,竟然又被毛文龙直接带进商人的群体里谋求利益,这简直就是不务正业,在不断的堕落,所以在他认为,毛文龙就是奸佞小人了。
第二个不满皇上的做为,放下与商人为伍牟利不说,单单一个寅吃卯粮就是被文人士大夫官员所最忌讳和不齿的。
在他们认为,量入为出,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才是王道,才是真正居家过日子的办法,靠着举债过日子,靠着未来的收入为依托,先花了未来的钱,这绝对是不可取的,一旦这个习惯形成,未来是不是就要事先向天下征收明年的税赋?如此口子一开,那就是恶魔出世,世界将彻底的大乱了。
其实这事情一出来,黄爌就赶紧找到叶向高表示了自己的反对,但叶向高却没有急躁的反对,一来是因为朝廷的确需要钱以解燃眉之急,二来他认为毛文龙不会坑皇帝,他没这个胆子,所以他希望听听毛文龙怎么说,看看他怎么做。
毛文龙当然知道黄爌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事情,但跟黄爌一个几百年前的书呆子解释后世那繁杂的赤字经济运作学,那就真的是对牛弹琴了。
毛文龙就深思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向黄爌问到:“黄大人是什么样的家境?”
被他这么突然的转弯问话弄的一愣的黄爌,最终还是回答了毛文龙:“本官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一百亩良田,再加上本官的一点俸禄,也算小康之家吧。”
毛文龙就在心中很是鄙夷了一下,就这点家底,你还穿的这么光鲜,还平时结交同僚时候出手阔绰,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
但这时候不是纠察受贿问题的时候,毛文龙就先赞了一声:“果然是持家有方。”转而又问到:“如果大人家今日米缸无米,但明日稻米成熟,大人该怎么做?”
黄爌当然回答:“一家对付一顿罢了。”
毛文龙点点头:“勤俭人家啊。”
“诗书传家,这是组训,不敢奢靡懈怠。”黄爌就回了一句。
“但听说明年您两个儿子就要上京科考,真是恭喜了。”
黄爌就骄傲的挺拔了身子:“不才犬子,学业还行,希望明年大比能高中,也好为皇上效力。”
“但如果两位贵公子因为上京没有盘缠,您该如何?”
黄爌毫不含糊的回答:“为了犬子前程,为了能让他们为皇上效力,当借贷亲友。“
毛文龙就双手一拍:“家有小事,当刻苦忍耐,但关乎前途大事,便需要借贷,孰轻孰重当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