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徐光启接到罢免他天津知府,转任老天津卫知县的圣旨,听说皇上已经囚禁了毛文龙,罢免了包括袁可立等人的官职,而袁可立竟然乖乖的将权力交出,布衣上京的确切消息之后,徐光启就撇撇嘴:“愚忠害死人啊,但东林阉党也是愚蠢啊,就凭借着这轻飘飘的一道难辨真伪的圣旨,就想将孤臣党一网打尽,真是愚蠢的可笑。”
亲信四城兵马司指挥使就询问到:“既然皇上和内阁让您转做老天津卫的知县,您是准备遵旨还是不遵旨?”
徐光启不是一个木讷的人,当然有他自己的决断,于是就淡淡的翻看着手中的圣旨道:“降一个人的官职,连起码的原因都不说,这是不按照规矩走,我这个人是研究杂学的,就爱钻个牛角尖,我可不像袁可立和沈光柞张维贤那帮人,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讨个说法。”然后看着这个四城兵马司的心腹:“我原先不加入任何党派,我认为结党就是为了营私,我只站在正确的一边。所以,我出身科举,却不是东林党,在皇帝被架空的状况下,我又不是阉党,在兴建天津城的事情上,虽然我兢兢业业,和毛文龙那小子无话不谈,但我却不是孤臣党。说句实在话,我在这个大明里,才是真正的孤臣,而毛文龙的那个小子,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这个指挥使就一笑,两个人早已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孤臣不是谁想当都能当的,其结果都是非常惨的,你之所以成为真正的孤臣,是因为当今天子仁厚,是因为你的功勋卓著。一个不想动你,一个不敢动你,才有了你的今天,要不然你换一个皇上,换一群人试试?”
徐光启就得意的哈哈大笑。
“难道大人在这件巨大的事情里,就准备冷眼旁观吗?”
徐光启郑重的回答:“我不管毛文龙的野心是什么,但是我看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祖国,这个大明中兴需要他。所以,我现在放弃我的孤魂野鬼的身份,现在就对外宣布,我,徐光启正式宣布,加入孤臣党,立身践行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的诺言。”
四城兵马司指挥使大喜:“这太好了,我们救出毛帅的机会就更大了。”然后看向那份圣旨。
徐光启就掂量了掂量,直接丢在了桌子上:“圣旨真假难辨,即便是真的,老夫这辈子违抗圣旨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像杨嗣昌那样,扣押天津东西厂,抓捕所有的东林党人和阉党?”
徐光启微微一笑,“我很欣赏杨嗣昌的雷厉风行,但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同时,我也能理解他的苦衷,毕竟山陕是祸乱之源,天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难免会有宵小之人浑水摸鱼。但咱们这里却不一样,咱们这里是新兴的城市,一切都求个安稳,同时还是天子脚下,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影响京城的稳定。所以咱们这里一切照旧。”
“可是,这样如何能声援毛帅?”
徐光启就看了一眼这个同党心腹:“你还是太欠缺政治能力,只要我高调宣布我是孤臣党,拒绝接受圣旨,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这个同党想了想,就恍然大悟:“我们掌握着向北京运输物资的咽喉,只要您表明了态度,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徐光启哈哈一笑:“你可以派人现在就去新白河上,适当的控制一下流向北京的物资,但要拿捏到火候,不要引起百姓的巨大混乱。证明一下就可以了,你能拿捏好火耗吗?”
“这个我手到擒来,你就放心吧。”
徐光启就淡然的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中的公文,就好像北京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朝鲜宣州驻朝鲜驻军齐飞的衙门里,齐飞恭恭敬敬的跪着聆听一个太监的圣旨:“奉天承运,皇上诏曰,齐飞,不尊朝鲜王庭,极大的损害了天朝形象,齐飞助纣为虐,不顾国朝大义,帮助毛文龙行藩镇,罪当诛。”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乖乖的齐飞:“齐飞将军,选一个上路吧。”
齐飞就磕头谢恩,然后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太监身后一个小太监端着的盘子,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杯毒酒。
然后就很傻很天真的道:“匕首割脖子,很疼的,我身经百战,被伤无数,怕疼。”
这时候一个文臣大步上前,指着齐飞的鼻子道:“你个腌臜丘八,圣旨哪有讨价还价的?”
齐飞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文官,和气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身居何职,怎么称呼?”
“原永城县令,新晋兵部司官,孙传庭。”
齐飞就噢了一声,就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孙承宗拱手:“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莫不是我死后你将接替我的职位?”
孙承宗就傲然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