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镇北侯有这种表情,这样的虚弱背影”
酒馆内近一刻钟的沉默之后,小白才缓缓开口午后的天空下,阳光在地面上投射着温暖,酒馆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重那镇北侯的确气势逼人,一派名将风范,即便他已经偌大年纪,众人仍旧能想象出他在战场上的威风,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本该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却也不怕让人知道他虚弱的软肋,便是这样的风范,让众人由衷地敬佩错便是错,他没有否认
“现在姐姐是原谅他了?”子归溜到了信霞的背后
信霞苦笑,“不原谅又能如何?东陆北陆相争千百年,杀戮本是平常事但如果他真的按兵不动,让我们有时间说服东陆皇帝,那他就是蛮族的恩人了,那时我会真诚地请他来蛮族做客”顿了一顿,她接着说:“殿下的车驾是否准备好了?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必须尽快去天启“
小白点头,“不错,必须尽快小白本想让阏氏歇息一晚,但阏氏必然心急,那么就此上路如何?“
“好,现在就走“信霞站起身来便朝门口走去
小白忽然问道:“阏氏是个东陆人,却为什么这么帮助北陆?“
信霞伸手扶住了门框,抬头看着明朗的天空,淡淡地说:“以前那个被东陆大户人家当做牛马的信霞已经死了”
小白静静点头时,零卿抢前一步,扶着信霞出门而去
子归用胳膊肘捅了捅沉思中的思无邪,笑道:“想什么呢?被那个老头吓着了么?”
思无邪给他一个白眼,悠然神往地叹道:“我忽然觉得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气度,从容大气,恩怨分明”
天启城北的亘白门,行人车辆陆续进城,秩序井然,天色已然大亮,守城军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正在重复每日相同的工作偶有玩闹的孩童跑过,他们也懒得管,春困已经够折磨他们的了
“听说最近军方正在各处调集军马呀”
“你管他呢,当兵的哪有不上战场的?我们算是祖坟有青烟了,至少不用去跟人拼命”
“可我想去啊,到时候砍杀几个贼人,搞不好能升官,不好过在这里风吹日晒?”
“就说你年轻了,将军百战,尸骨如山啊,好好的打什么仗?打仗要死人的”
“我哎?那边怎么回事?”
一个守军伸手指着远方,远方官道上烟尘纷乱,三辆马车飞驰而出,有数十骑战马跟随天启不比他处,谁敢在这里纵马飞奔?守军心下奇怪,急忙召集旁边十几个同伴,“去拦下来,这么瞎冲瞎撞的也太张狂了”
另一个守军忽的叫道:“兄弟们赶快疏散人群,那是皇室的车驾”
众人大惊,急忙驱赶行人百姓靠边站好果然,那马车靠近之时,大家都看到了车上悬挂的皇家雷烈花战旗,但是那么行色匆匆,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马车穿过亘白门一路前进,直奔西城而去西城多是清贵之家的居所,街道平直,治安良好,也是十六个驿馆所在地,各地使节进京,必须在此做个记录马车一路奔行,无人敢阻,所过之处人人惊异,马车内的情况不知道,可是那随行的骑士里面多是形容粗野、披头散发的汉子,穿的又是毛皮,呼喝的时候是叽里呱啦全然听不懂,人们都在研究为什么蛮族会跑到天启来
事实上东陆和北陆虽有贸易往来,但蛮族多在边境出现,像这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天启城里的事件少之又少
早就有人报知了驿馆内的驿丞,驿丞当即率领数十个小吏跪在门口迎接马车在大门口停住,倒霉的驿馆数十人皆是吃了灰尘进去,又不敢出声
首先下车的是小白,“驿丞何在?”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忙跪行几步,重重磕下头去,“小人周路,叩见五殿下,殿下千岁、千岁”
小白懒得废话,低喝道:“快去准备最好的房间,北陆有贵客到了你们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让贵客们不顺心,我便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小白回头,信霞等人已经从车里下来了,“阏氏先凑合着在驿馆住,我这就回宫见父皇”
信霞微微一笑,“有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