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瀚州的土地,无边的大地从视野中扩展出去,竟是没有了当初的心胸舒畅,那一队队士兵沉默地站在风里,刀枪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旌旗猎猎而舞,全然是肃杀之气**(
军阵一眼望不到边,如今全瀚州的战士都站在了面前,数十家汗王高踞马上,戎装在身,默默地看着面前一行人他们的表情很复杂,有些愤怒,有些释然,有些沮丧,或许还有多的原因,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草原上的风还是那么烈,即便北陆已经进入春天,绿色开始从雪下探出了头,星星点点的绿色看上去那么美丽,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然而,沉默的气氛还是让信霞感到了沉重
信霞很早就下了马,一个屈辱者是不应该高踞马上面对族人的,可是她仍旧昂着头,强逼了眼泪回到眼眶里,即便她已经成为屈辱者,却不代表她是一个失败者,因为她保全了北陆瀚州
子归几步赶上了她,轻轻挽着她的手臂,感觉到了她肌肉的紧绷一众年轻人默默地跟在后面,连零卿这般目中无人的性子也沉默起来
十八万的军阵在沉默,人人都在注视着女大君的到来北陆臣服东陆的消息已经传播到瀚州每一个角落,愤怒的蛮族子民终于爆发了诅咒,要求信霞离开北陆的呼声高及云天各家汗王很冷静地将这些声音压下了,费尽了唇舌,他们是草原的领头人,深知蛮族如今的颓势,草原再经不起战火的荼毒军队被分割出去,严密控制着诅咒的声音,但今天,他们集结在这里,依旧觉得屈辱
信霞终于站到了军阵的面前,悲伤地看着所有人,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像是黑色的大幕,要将她重重包围,让她无法呼吸
“参见大君”
各家汗王跳下战马,全数跪拜在地这一刻,他们感受到的是对面女人的悲伤,而这种悲伤本该是他们这些男人承受的,可是他们没有这样的勇气他们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但他们宁死也不肯说出“臣服”的字眼,那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没有一个战士跪拜,战士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女人,他们还有血性,还有勇气,他们相信自己可以挽救瀚州,挽救族人
压抑的沉默最是让人痛苦,子归甚至准备好了带着姐姐逃走,他很怕这些战士会冲过来将姐姐碎尸万段
可是信霞说:“留下一万人守在天拓大江,北烈营回到北都外驻扎,其余各部回到各自的土地上帮助族人休养生息我们必须在春天做很多事”说完之后她就跪拜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大声说:“我会背负着责任继续当大君,直到一代蛮族儿郎的长成”
传言像是烈风吹过了大地,“大君不住在北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瀚州大陆
“这个女人是没脸呆在北都的”
“北都头一次没有大君啊”
“哼,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当了大君就卖了瀚州,她怎么敢面对蛮族子民?”
各种各样的猜测像一群乌鸦在聒噪,子归实在是很烦,“姐姐为什么一定回青茸原啊?北都那里不好吗?至少那里是蛮族唯一的经济中心啊”
信霞说:“北都的杀气那么重,你不怕姐姐被人刺杀么?”
“”
“傻弟弟,青茸原才是姐姐的家啊,我在这里劳作,其他的蛮族子民就会认真地劳作,我要让大家知道我这个大君不是蛀虫”
子归说不出什么了,他知道这个姐姐不是个习惯享受的女人她在做着表率,希望所有蛮族子民都为了将来认真劳作,尽快恢复北陆的生机可是魔王的心里着实很烦,他开始一轮的发泄
魔王消失了
但很快有人就发现魔王在彤云圣山里进进出出这是对彤云圣山的不敬,很多人都跑到信霞面前告状,信霞实在没办法弟弟的任性,派出了零卿和特鲁勒带兵三百去彤云圣山缉拿魔王
七天之后,魔王认罪伏法,被零卿和特鲁勒押回了无方部同时被押解过来的,还有数十只野山羊和数十匹野马
“你认罪了?你不认罪?还笑?“信霞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子归
子归用最强大的笑容去抵抗她,“姐姐你不是说无方部缺少资源吗?我带这些东西回来配种哩我看过哦,这些野生动物和家畜交*配以后会提高产量呀”
“我当然知道,可你不该跑圣山里去闹”
“我这不是烦吗?你又不让我去跟别人打架”
“行了行了,等思无邪和默羽回来你们赶快把狮吼马带回老家去,那样你就没心思烦了”
魔王只好继续等着同伴的到来可是先来的是杏仁
“大君,阔勒尔汗王和札力汗王托我一件事,我来问问大君的意思”
“杏仁,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的”
“那好,大君姐姐,他们希望借几只野山羊过去配种,他们说圣山里的野山羊繁殖能力好”
“”
“其实每个部族都想借种不是,想借野山羊过去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