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一步就跨到了羽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边看一边啧啧连声,羽化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那目光竟然有如此的穿透力,羽化觉得自己和**没区别,被他看得干干净净。
“你自己不要活了,还治什么治?”日轮撇着嘴。
羽化站起来,仰脸问:“有吃了以后就失忆的药吗?”
“你当我是江湖郎中?我看你这样子是一定不肯失忆的,小子,有什么放不开的?”
“那你有什么放不开的?”
日轮一愣,面色当即黯然,一会儿之后大笑道:“果然不是寻常人,你说的没错,总有放不下的事情,放不下的人。好吧,我给你治。”不等羽化有所表示,他转身又和猫行上座说:“这小子的身体和精神都油尽灯枯了,短期内想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你去找些人来帮我。”
之后羽化开始后悔了。他被安置在一张长台上,长台上刻着太阳星辰,刚一躺上去就觉得身体发烫,他瞬间就想起了铁板烧茄子。这还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要面对那么多的目光,一个个秘道家把长台围个水泄不通,一双双眼睛里都流出那么急切的渴望,这种渴望的热度比长台的热度不知高了多少倍。最最难熬的,是他现在赤身露体,一丝不挂。
难道我掉进陷阱了?这些人都是食人族?他们到底多久没吃过饭了?还是说他们已经好几百年没吃过人肉了?
羽化兀自胡思乱想时,日轮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轻轻咳嗽一下将周围的杂音停了下来,“大家都看到了?这可是难得的标本,从来没碰上过这么棘手的标本吧?此人生机断绝,精神紊乱,要想让他复原过来,依我看少说也要十年二十年的。大家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让他复原。”
“精神方面挺难的,这人是心病,除非让他失忆。”
“那就从身体方面入手吧,我用裂章星辰的秘术刺激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先维持住必要的血液通畅比较好。”
“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仅靠裂章的秘术还不够,先用水蛭把淤血吸出来吧,这样容易让血脉贯通。”
“我这里有蛇盘毒,和血蝶花混合以后有收缩筋脉的功能,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动,就是稍微,嗯,稍微有点疼。”
羽化的眼睛越睁越大,一众秘道家几乎用尽了十二主星的秘术,每一样医疗方案提出来都像是能把活人变成死人的样子,更有一些听都没听过的药物,就没有一个药物的名字有和蔼可亲的意思。
“我说,我能不能不治了?我不想当白老鼠啊。”羽化虚弱地哼哼。
可惜没有人听见魔王的哼哼,日轮最后总结了一下,说:“这样吧,两人一组,以秘术和药物双管齐下,先看看效果。大家先出来,我们先安排一下出场顺序。”
秘道家们鱼贯而出,羽化听见外面叽叽喳喳一片嚷嚷,似乎在为了谁先下手而争论。不安与恐惧就在纷乱的声音滋生了,羽化挣扎着想爬起来,也不知道是身体太虚弱了还是这长台上的太阳星辰法阵束缚了他的行动,挣扎了半天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而已。
完了,我现在是白老鼠了,这些家伙打算让我死去活来啊。
羽化心里发慌时,外面进来了两个秘道家,一个秘道家手里还端着个碗。羽化立刻就想吐了,那碗里也不知装着什么,光是味道就比臭了百年的豆腐还要刺鼻,等那人端了碗过来,羽化简直要发疯了,这一碗黑乎乎粘稠稠的东西看着就那么瘆人。
“可以问一下吗?这是什么?”羽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秘道家温和地笑着,给人一种很放心的感觉,“这是黑结蛇的膏体,很能通血的。来,我喂你吃。”
他笑得那么友善,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很关心病人的大夫,可那样的笑在羽化看来居然有獠牙滴血的幻觉。还不等那什么蛇的膏碰到嘴唇,羽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略略低头看时,一个腻滑柔软的东西从肚脐眼里钻了进去,痛得他冷汗直冒。
“那又是什么啊?”
“哦,是吸血蛭,我培养的,是改良品种最喜欢吸淤血的。”另一个秘道家也是笑眯眯的,同样让羽化产生了獠牙滴血的幻觉。
那碗膏制止了羽化的哀嚎,滑腻腻的膏体灌倒喉咙里去,羽化恶心得无以复加,偏偏无法吐出来。于是魔王遭受了内外双重的恶心攻击,只能间隙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而这,仅仅是第一次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