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蓝璞缓缓吐气,盘算了多时的话到如今不得不说,“第二件事是大哥赤炎和五弟小白死了。”
说到嬴赤炎死亡的时候,百官都已是心里有数,否则也不能是这二殿下和公主站在这里,但百官中毕竟有不少嬴赤炎提拔出来的文臣武将,得知这确切的消息难免心里惴惴,他们不担心脾气温和的嬴蓝璞,倒是怕脾气火爆的嬴青璇大开杀戒。至于小白之死,这没什么势力的五殿下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倒不是他们所在意的了。
百官或是激动、或是忧虑、或是紧张、或是喜悦,种种表现被嬴蓝璞看在眼里,竟有半数之多是向着嬴赤炎的,嬴蓝璞内心唏嘘,也不说破,低低叹口气,说:“第三件事就是帝位空出,须得选上一人做了皇帝。这件事却是要大家来磋商了。”
这话一说完,立刻有文臣大声叫道:“便请二皇子殿下登基坐殿!”
文臣之中虽然有不少依附于嬴赤炎,却仍有不少还是心向嬴蓝璞,毕竟嬴蓝璞在朝堂之上久得人心,更有越州叛乱之后将越州治理平顺的功绩,是以这部分人立刻发出了声音。
然则百官之中也有人觉得不大妥当,嬴蓝璞为人极好,却从来不曾有过军功,从未领兵出阵的,是以武将之中倒也有人低声说道:“此刻国难当前,须得有个能左右军权大事的人选才好。”这人声音是低,可人人都听见了,是以还是有部分人等难做决断,不肯应和先前文臣的提议。
议论纷纷之中,有人开口问道:“先皇可曾留下遗诏?”
嬴蓝璞从怀里取出遗诏,当中念了出来。百官哗然,帝位人选竟然是平时声名平平的五殿下,最惊异却的五殿下已经死在夜里,帝位人选又空了出来。
一名紫袍老者在人群中问:“既然帝位空出,二殿下可是要当皇帝了么?”
众人看去,这紫袍老者却是先皇嬴天意的一代人,正是皇叔之位。他从人群中走出,一身的火气,“既然遗诏已经没有作用,按我朝立法,就该由众臣共议。”
“叔叔说的是,蓝璞无德无能,自是不能做这个皇帝的。”嬴蓝璞施礼。
紫袍老者更加咄咄逼人了,他家里的几个儿子都在军中有权,多少有些军功,在这样外敌入侵的当口,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是天外之喜,因为他这一辈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他家的孩子还算争气,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有当皇帝的优势。
“那么,就请大家进大殿议事,大家共同推举一人出来。”这老头说着说着,居然脸上有了笑容。
冷不防一个清冷的声音截断了众人将要提起的脚来,“不必推举,就由我毛遂自荐,做这个帝位!”
众人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说话的女将军,一个个呆若泥塑。
嬴青璇踏上一步,冷眼相看百官,“我家的帝位,即便是宗室也不准插手,我说要当皇帝,就当皇帝!”
这公主一派冰冷,满身戎装再添七分杀气,接触到她视线的人都不禁心里惶恐,谁能不知道这刁蛮公主是云中叶氏的家主?谁能不知道她在越州自立“青王”?又有谁不知道她在和镇城外大杀四方,将西陆大军逼得挂出免战牌?
百官人人惊惧,却气坏了紫袍老者,他大声喝道:“青璇不可玩笑!军国大事岂是女流之辈可以插手的?”
“铮”的一声鸣响,女帝之剑闪过一片寒光,铿然刺入白玉石的地面,嬴青璇挑起秀眉,冷冷喝道:“叔叔莫要惹恼了青璇,今日我在此,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我要的是你们的表态!话只说一句,敢有不服者,杀无赦!”
嬴青璇反手挥剑,一道剑光从身旁旗杆之上抹过。
起初百官还觉愕然,却看见旗杆忽然断折倒下,那切口光滑平整,竟是被这公主一剑斩开。大旗倒下,人人闪避,就在大旗即将跌落尘埃之时,剑光再现,人影倏忽而动,等到断折的旗杆在地面上砸裂砖块,嬴青璇已经将雷烈王朝的大旗披在身上。百官惊惧莫名。
“魔王何在?”嬴青璇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