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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忙搀住李知县道:“李大人为何行此大礼?下官可担待不起。”
当下马丁请李知县落座,问起对方的来意。
李知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再三,道:“昨日城外来了一伙山贼,据说是从紫金山下来,不知马县丞听说此事了吗?”
昨天山贼在西门阻击捕快们之时,就被不少过往行人亲眼目睹,加之尚杭城匆忙关闭三门,于是坊间疯传山贼即将攻城,城破后将要大掠三日,城中居民真是一日数惊。
幸喜过了一天,城里城外并未看见山贼的影子,百姓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出于小心行得万年船的考虑,一整个白天,尚杭县城依旧只开了南门。
见李知县有此一问,马丁心如电转,当即答道:“非但听说了此事,我前去紫金山查看灾民定居点之时,还与这伙人打过照面。”
李知县“嗄”的一声,又惊又疑,急问:“那些山贼凶悍无比,据说手里火器也犀利无比,根本不把官差放在眼里,敢问马县丞是如何脱身的?”
马丁微微一笑道:“不瞒李大人,中左所郑一官便是南安石井人氏,下官在南安多年,跟他有些交情。这蛰伏紫金山的山贼,当初也是中左所的海贼,因见郑一官要接受朝廷招安,他们百十人仍想着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便于前些日子脱离了中左所,内中那头领名叫夏侯明,跟我有过几面之缘,故而在紫金山相遇,他也没有为难我,反而与我攀谈了许久。这夏侯明乃是新罗人,离开中左所后,便带着部属回内陆当起山贼。至于说火器犀利,那是他们与欧罗巴人过从甚密,从洋人手里购得的洋枪。”
这段话编得不敢说天衣无缝,倒也合情合理,马丁觉得急切之间,自己能够说得如此条理清晰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知县心说果然如此,也顾不上责问马丁私交匪类了,他听得匪首夏侯明是新罗人,气得火冒三丈:“这河洛佬不好好的呆在新罗,却跑来尚杭城作甚?!”
新罗与尚杭虽然近在咫尺,但新罗人是从中原河洛一带迁来的,跟闽南人属于同一语系,而尚杭属于客家人的地盘,说的是客家话,两地人相互看不起,尿不到一个壶里。
马丁说道:“正因为他是新罗人,兔子不吃窝边草,故此才来紫金山落脚。”
李知县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李望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怎地跑来这么个煞星,找谁说理去?
想了一下,李知县试探着问道:“既然马县丞认得山贼头目,可否请你劝说他们依旧回去新罗?”
只要匪患不是出在尚杭就行,至于说他们要去祸害邻居,那就不关李知县的事了,甚至他还会因此心下窃喜不已,邻居的无能,才能衬托出他的政绩斐然。但眼下显然是他的邻居才有资格发笑。
马丁一口拒绝:“这个恕难从命。想那夏侯明乃是杀人如麻的悍匪,听说当初几万官兵想要登陆中左所,被他带着几百人砍瓜切菜般杀了数千人,最后官兵大败而归。这等猛人,能够不找我的麻烦便要烧高香了,我岂敢对他开口说这等无礼言辞?”
官兵大败于中左所,李知县当然也有所耳闻,否则朝廷也不会急于招安郑芝龙了。李知县不知道的是,追着几万官兵砍杀的人,眼下居然就盘踞紫金山。
李知县闻言大惊失色,这么生猛的对手,就算汀州府的官兵过来也不够看啊!
这个时候,马丁才缓缓说道:“李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知县正自彷徨无计,忙道:“但说无妨。”
就听得马丁说道:“想要说服夏侯明离开紫金山,恐怕难以做到。不过我倒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只要能安抚他老老实实的呆在紫金山,不要下山生事,大人不就高枕无忧了?”
李知县当然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过形势比人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眼巴巴地看着马丁说道:“这得把他们喂到多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马丁摇摇头。
沉默了良久,李知县才道:“马大人,你既然认识那夏侯明,可否请你前去探询一下,如若按你方才所言,对方有什么条件?”
马丁当场拍着胸脯,说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事情,请李知县回衙门安心等候好消息。
忧心忡忡的李知县走后,躲在另一个房间的夏侯明走了出来。刚才的谈话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从金府得到大量的物资后,夏侯明对马丁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