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阿曼多率领的火枪队,一轮威力巨大的近距离齐射后,保安营当场倒下二十多人,马丁目呲欲裂。
“第一次与火器部队的正面对抗,就遭受如此严重的损失,看来还是缺乏战斗技巧啊!”
马丁看在眼里,脸色阴沉,吩咐身边的林参军:“记住。补充训练科目,与火器部队的抗衡。”
林参军赶忙点头称是。
阿曼多一击得手,趁着对方震惊之际,指挥部下迅速后撤,再次进行弹药填装。
刘九爷带着手下亦步亦趋,掩护着侧翼,不让保安营有机可乘。
“看来西洋人对于火枪的使用,果然比较在行。“
马丁不得不佩服对方火枪队的指挥得当,进退自如。
如果方才己方不是发动突袭,用两波手雷、一轮射击外加白刃冲锋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双方一开始就硬碰硬的话,保安营的损失恐怕还要更大。
敌方后退猬集之后,狭窄的道路,也令保安营的追击部队难以展开队形,
面对火枪的威胁,保安营不敢靠得太近,双方保持距离不停地对射,但是离得远损失都不大。
马丁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自己这边一味进攻的话,似乎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下令李浩南停止追击,改为原地防守,并将乙队抽调回来,与甲队兵合一处,由沙海统领,对刘七爷所在的小树林发起猛攻。
据守林中的刘七爷,听得外面枪声大作,知道自己的后续部队正在与敌人交火。
他暗自庆幸对方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不然以对手火器之犀利,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
正自暗叫“侥幸”,谁知敌方突然就开始进攻这片树林。
刘七爷这批手下,仅凭冷兵器很快就抵挡不住了,战斗减员非常厉害,只能一面步步退缩,一面不停地发射求援的响箭。
由于被堵在林子里,刘七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持续传来的火铳声,猜测阿曼多的火枪队正在与敌方交火,但是具体局势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刘七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同伙能够前来支援上,无论如何都要先发出求援信号再说。
围点打援的精髓,就在于攻其必救。保安营放弃对阿曼多的追击,转而攻打刘七爷,就是要转换双方的攻守关系,让阿曼多自己送上门来。
保安营的打援部队一转攻为守,那边厢的刘九爷便和阿曼多争吵起来。
刘进刘九爷与刘连刘七爷是堂兄弟,又一同追随刘香十多年,情同手足,见七爷不住地发出求救信号,便要求火枪队跟着他打回去接应七爷突围。
但是阿曼多坚决不同意救援,他的态度很明确,敌方清一色的火器部队,火力很猛,人数也超过己方,眼下能够守住就已经非常吃力,倘若杀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他说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坚守原地,等待刘七爷自行突围到此处。
刘九爷大怒:“七爷若是能够自行突围,何须向我们求援?”
阿曼多冷冷答道:“大当家的将火枪队交给我,我不能让这些人去白白送死。”
“难道我们就这样对七爷坐视不管吗?如若七爷遇害,大当家的怪罪又当如何?”
阿曼多根本不为所动:“我们不是坐视不救,而是无能为力。何况我相信只要七爷拼死一搏,一定能够杀出包围圈。”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刘九爷不相信以九爷的一百人,能够连续突破两道防线逃出生天。
可是刘香对于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指定的头领是七爷,九爷和阿曼多属于平级,谁也指挥不了对方。阿曼多坚持己见,九爷对他也无可奈何。
没有火枪队的支援,刘九爷知道单凭自己的手下,那才真叫送死。
刘七爷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借着树木的掩护,边抵挡边后退,眼见快要退到树林边缘,这要是出了外面的视野开阔地带,所有人都会成为活靶子。
迟迟不见同伙的增援,刘七爷心中大骂刘进和阿曼多不讲义气,情知一群人在一起谁也跑不了,透过林间枝叶看看天色将晚,狠狠心咬咬牙,叫道:“诸位兄弟,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可想,大家各自逃命,逃出一个算一个,哪个兄弟能够脱身的话,就直接回刘家寨!”
见大佬这般发话,众人也明白大势已去,全都默不作声,心知此番定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