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守备命人将马千总带到面前,马千总没有多带人马,就带了自己的十个亲兵,毕恭毕敬地参拜礼毕,这才起身退到一边。
自从上次在南安城发生一连串关于守城的事件之后,旁观者清的刘巡检,就一直对马千总存有疑虑,不过无凭无据,马千总与金守备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刘巡检也不好说什么捕风捉影的话语。
出兵在外,没有设立中军帐,金守备没那么多讲究,与丁启桢等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又休息了一阵,看看士兵们的精神头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开始准备作战。
军令传达下去之后,守备军的千总把总一齐大声吆喝着,命令手下出前列阵,遇到动作慢的就一脚踹过去,位于前排的战兵也开始披甲。
守备军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铁甲,都是一些破旧的棉甲,但金守备觉得这总比保安营士兵的一身布衣要强得多。
保安营的岗哨,时刻关注着官兵的一举一动,眼见对面已经开始列阵,赶忙发出信号。
在队官的带领下,保安营的一队队士兵出了寨门,随着一声声木哨响起,快速地排成整齐划一的三排,静候原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等到保安营已经横平竖直地布阵完毕,再看对面的官兵,依旧是闹哄哄的一团糟。
双方的主将都在观察对方的情况。
马丁看在眼里,对于保安营士兵的军事素质还是比较满意,单是列阵的速度,就快出官兵不止一筹。
那边厢的丁启桢等人,见状俱是脸色黯淡,双方精锐的程度,连丁启桢这个完全不知兵的人都能看出差距很大。
金守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为了振奋军心,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想到贼人排得倒是齐整,不过行军打仗,列阵再好再快又能如何?依我之见,对面的主将完全就不懂兵法,已经犯了两个兵家大忌,要打败他们,易如反掌。“
丁启桢一听,忙道:“愿闻其详。”
“其一,贼人兵力薄弱,如若他们死守营寨,只怕我军还要费一番心机方能打破寨子,损兵折将在所难免,现如今贼人居然放弃寨子出来应战,简直是自寻死路。”
“其二,军阵讲究的是兵力厚实,不易被人突破,你看对面只排成薄薄的三排直线,只要我军一鼓作气,就能将对方冲散分割,到时候我军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定能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
丁启桢虽则才思敏捷,强闻博记,不过他此前对于军事方面全无涉猎,此番听金守备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但他细看对面的人马,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头。
好一阵忙乱过后,在几个千总十几个把总们的不懈努力下,两千人马总算排好了两个千人方阵,中间间隔开来,便于通行。虽然看上去不太规则,倒也无伤大雅。
鼓响三声,官兵的两个方阵步步前移,直至距离保安营两百步之外,方才停步。
马丁见对面已然逼近到三百米左右,正待与李浩南说话,就见对面两个方阵之间,三辆板车被几个人推到阵前,内中一辆板车上,放着一具圆滚滚的物体。
在这个圆柱形物体的前方下端,有两根八字胡一样的分叉,支撑着这个家伙能够牢牢地站在车上。
乍一看上去,仿佛一只猛虎蹲着身子,前腿站立,准备择人而噬。
马丁的瞳孔忽地急剧收缩——
虎蹲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