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匕首是直插入心脏的?”
“因为……因为这件事算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所以之后我有去打听过……”县令夫人目光躲闪,口中含糊其辞地搪塞着。
赵惇脸上收起了脸上那一丝淡淡地笑意,从凳子上起身,衣袖摇摆之间,绕过了县令夫人,走到她身后较为宽敞的位置。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县令夫人,口中平静地说道:“呵,你几乎已经把自己的供词全部推翻了。那么现在让我来还原一下当夜的情景吧。那位侍卫入狱之后嘴巴很牢,严刑逼供也不肯说,明显不是要求死,而是等着躲在后面的主子来救自己。这样的人,会直接戳穿自己的心脏,糊弄三岁小儿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带侍女,就带了一个伙计,用四坛酒就放倒了所有人,还让整个狱牢里的犯人都陷入沉睡。这是因为你用了迷药和迷烟。宿醉之后,你们却都没有极度不适,还能处理尸体,也是这个原因。那把匕首也是你们带进去的,因为当天没有别人出入。推断到了这里,事情就很清楚了。你们假借送饭,迷倒了所有人,然后拿走钥匙,杀死侍卫,再将钥匙放回狱卒怀里,装作也醉了的样子。
既然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你是动不了手的,那么下手的人就是那个伙计。既然如此,他应该也不是伙计,而是于家的人。这个案子没什么难度,那个伙计本身嫌疑就大,那把匕首更是值得怀疑。久久没有破案,出了因为你这个县令夫人牵涉其中……怕是吏部侍郎于大人没少知会你们吧?那可是掌管官员考核事务的吏部啊。我说的对不对?县令夫人。”
说完后,赵惇蹲在这位县令夫人的面前,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位已经被自己所说的事实吓得面如发青,如同掉进冰窟一般,冷汗从头发根上渗出,满脸汗水的县令夫人。
“我……我、我……”她越听越是手脚冰凉,浑身哆嗦,心脏一下子紧缩了起来,好像一条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舌头似乎也打结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我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要对付于大人。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要不要主动跟我招供,随你。反正你不招供,我也有办法逼你招供。慌成这副模样,我说的肯定是真相了是不是?”
县令夫人害怕得全身发抖,失神的眼睛在房间内不断地扫视着,门口站着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桌子上放着的供词和证物,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坐在凳子上低头书写供词的长公主,还有这位蹲在自己面前,嘴角带着笑意的驸马爷……她叹了一声长气,低下头去,全身有些瘫软,不是不想挣扎,而是挣扎不动了。她满脸慌张,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愿意帮您指认那个假扮伙计的人,我认得他的脸。”
“心意很好。但愿那人没有易容吧……这段日子你就住在军营,这里安全。”
赵惇听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县令夫人的肩膀后就朝着姜枫的位置走去。他心中明白,且不论那人有没有易容,就单单一个问题,他是生还是死?于仁让他做完事情后是否会留他一命,若是死了,尸体又该在何处。若是活着……
他来到姜枫身边,拿起那张已经书写好的供词,宣纸上还留存着淡淡的墨香。赵惇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被全部推翻的供词,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了,便笑着对姜枫说道:“幸苦你了,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