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都是从少爷平日里看得那些话本子里学来的。”五经傻笑道。
……
佃郊镇的县衙地牢不同于洛阳的牢房那么干净,这里昏暗潮湿,只有几盏油灯嵌在墙壁上,燃烧的油脂散出有些难闻的气味,发出暗淡的光芒。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里爬来爬去,发出悉悉索索地响声。
荷姑被独自关押在一间牢房当中,她生平不怕狼,不怕虎,就伯坎绵绵的小耗子。每回她一听耗子叫,心里总发毛。这会子耗子偏有意捉弄他似的,一下子爬到她脊梁,一下子又跳上她肩膀,吓得他浑身抖嗦,不知怎么好,只能够大声尖叫着。
或许是听见了她的尖叫声,地牢的牢门打开了,门外透露出了几许白光,白光一照,那些耗子都跑回洞里了。荷姑这才挪了挪屁股到牢房的最右侧,这里是光照最足的地方。
伴随着牢门的开启,还有两名衙役推搡着一名男囚走了进来。
两名衙役将那名男囚带到荷姑对面的牢房,打开牢门后又推了那男囚一把,厉声道:“进去!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那男囚撇了撇嘴,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懒洋洋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进都进来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荷姑起先并不在意那名男囚,但当她借着天光看清楚男囚的背影及侧颜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荷姑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牙齿打颤地声音,那名男囚听见荷姑地叫声,扭过头来对着他咧嘴一笑道:“哟呵,小美人,你也在这里?没想到大爷我艳福不浅啊!居然连坐牢都有美人作伴!”
荷姑两眼发直,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浑身的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在发抖,脸色变成灰黄,如同死了一般。随后她抓住牢房地囚栏,喃喃道:“不,不,不,这不可能!”
衙役没理会荷姑,又推了男囚一把,骂道:“聊什么聊,你先给我进去!”
那名男囚被关了进去,只是他那诡异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在荷姑身上挪开。
荷姑被这目光瞧着,只觉浑身冰凉。她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额头冰凉,眼冒金星,两眼不住地闪动。看着衙役关上了那名男囚的牢门,朝着地牢外走出去,荷姑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握住木制的囚栏,像是在水中的人抓住漂浮的那根稻草一般,大叫道:“衙役大人,衙役大哥!”
衙役听见荷姑这如同夜枭般嘶哑的惊叫,皱了皱眉头,走到荷姑牢房前,问道:“有什么事?”
荷姑声音发颤,问道:“衙役大哥,这关进来的是什么人?”
衙役闻言一愣,然后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男囚说道:“这张脸你都不认识?他就是二狗啊!镇子上著名的地痞无赖,消失了一段时间还以为他死了呢!哎,要是死了倒还算清净,哪知道人还好好的。这还真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