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马忠平离去,赵惇眼中有过一丝明悟。刚才张超分明是欲擒故纵,就是马忠平不要求,张超也会命他扫荡周围的小部族,只是不想马忠平嫌弃任务太小,所以在常如海离去后冷了他片刻。
“或许,这才是为将之道。”心中如此想着,赵惇的神色却是越发冰冷。
此刻,长史曹涵开了口,道:“赵将军,你率军追击东胡部十余日,今日又是一路急赶,想来神威营已是疲惫不堪,趁这几天好好歇歇,等常将军返回,又要忙碌了。”
望着赵惇,张超径自笑了声,道:“对,赵将军你好好歇歇,遇到鞑靼部大军,本将可是想看驸马爷你大发神威呢!”
在两人的注视下,赵惇平声说道:“末将明白,告辞!”躬身行了一礼,赵惇转身离去。
赵惇离去没多久,王子杰便赶了过来。抱拳冲张超行了一礼,王子杰恭声拜道:“子杰见过将军!”
轻哦了声,张超开口说道:“明日就要进入阿达尔草原,你将所有斥候撒出,大军三十里范围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立即来报。”
没有丝毫犹豫,王子杰沉声喝道:“末将明白,将军尽管放心!”
点点头,张超从亲兵手中拿出一物递了过去。看到王子杰眼中的疑惑,张超张口说道:“你先看过再说。”
这是一副漠北地图,然而让王子杰吃惊的是,上面竟很是详细的标注为漠北各大部族的位置,甚至有兵力和人数。这副地图,王子杰以前也曾看过,只是见将军再次拿了出来,而且神色颇为郑重,不由问道:“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听到王子杰的话,张超摇头笑了声,道:“要你的性命干什么?这地图是夏天所做,只是漠北诸族游牧而生逐水草而动,半年过去难免会有偏差。我们下个目标是狼营,也就是铁木族,你务必要找出铁木族营帐所在,不得有误。”
再次一拜,王子杰沉声说道:“末将明白,保证在大军到达前将消息打探清楚。”
当王子杰离去,望着下面惨烈至极的场面,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张超一声轻笑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日,赵惇倒是完全放松下来,闲暇时候不是看看父皇的兵法手记,就是同楚铮放马打猎,日子也算得上有滋有味,不过在常如海返回后,赵惇就清楚,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确如赵惇所料,张超已经遣人来请他。
步入大帐,赵惇抱拳冲张超行了一礼,平声说道:“末将见过将军!”
点头冲赵惇笑了笑,张超却是沉声说道:“既然几位都在,常将军,你先说说拓跋族的情况。”稍顿了下后,张超更是厉声说道:“尤其是,为何会晚到一晚。”
抱拳行了一礼,常如海沉声说道:“拓跋族根本没料到咱们会攻过去,末将一个冲击将他们的草料、帐篷全都烧掉,只是末将返回时候,有数百人缠来了上来,末将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消灭,所以,耽误了一天工夫,而且,”说到这里,常如海一跪倒地,闷声说道:“还损失了几十名兄弟,请将军责罚。”
望了常如海片刻,张超冷声说道:“出发之前,本将曾再三嘱咐你,五日之内必须返回,可你竟然迟延一夜,也就莫怪本将军法无情了。来人!”
随着张超的大叫声,两名银甲小将立即走了进来。见状,马忠平赶忙站了出来,叫道:“将军,如海虽然晚了一夜,却并不曾耽误大军行程,张将军你就念在他破了拓跋族大营的功劳上,饶他这一次。”
此刻,王子杰也开口说道:“将军,此去一来一回数百里,常将军已是一路急赶了,将军你就念在他一路劳苦的份上,饶他这一回。”
扫过两人一眼,张超似嘲讽的笑了声,道:“劳苦?此行谁不辛苦,赵将军连续行军十几个日夜,不仅大破东胡部还设计将鹰部全歼。没了鹰部,拓跋族就是一群绵羊,然而突袭之下竟然还折了几十名兄弟,他有何功劳?拉下去,杖五十!”
看两名银甲小将已经抓住了常如海,赵惇只能站了出来,何况他心中也清楚,张超就是在等他。
“慢!”抱拳冲张超行了一礼,赵惇开口说道:“将军,常将军未能按时返回,是因为拓跋族短短数百人冲击追击我数千人的大军,这恰说明漠北民风彪悍。末将以为,此非战之罪,若是常将军未能将这百人全歼,那么我军可就要暴露在鞑靼部眼前。所以,末将恳请将军法外开恩,饶过常将军这一次。”
当赵惇的话落下,马忠平和王子杰同时行礼道:“将军!”
扫过三人一眼,张超的目光落在常如海身上,沉声说道:“既然三位将军都为你求情,本将就饶你这一次。不过,军法无情,自己下去领十军棍。”
“末将谢过将军!”再次一拜后,常如海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