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几个字,宗宝脸色大变,双手下意识就放开了。
秦朗目光一凝,眼疾手快,右手往前一探,一把接住掉落在半空中的木碗。
接着,右腕一转,如勺型漏斗,将一滴滴洒落的汤汁,全数装进了碗中。
“师傅,你好厉害。”
见秦朗只是在一眨眼间,就将汤汁一滴不剩的装回到碗里,就像玩杂技一样,宗宝顿时双眼放光。
秦朗不动声色的将木碗递还给宗宝:“等你以后xiūliàn了,你也能做到。”
“真的吗?”
宗宝眼中的精光更甚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朗轻轻一笑,敲了一下宗宝的脑袋。
宗宝目光一动,话锋一转:“师傅,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以前发生了什么?”
秦朗深深的看了一眼宗宝:“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想说,就算我拿刀架着你也没用,不是么?”
秦朗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肉汤,意味深长道:“不过你现在想说,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听了,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事吧。”
“嗯。”
宗宝朝着不远处的铁血佣兵团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在秦朗耳边,轻声道:“师傅,这肉汤真的有毒?”
秦朗开口道:“说毒倒也不是毒,不过跟毒性质也差不多。”
“那这到底是什么?”宗宝听的云里雾里。
“化功散,一种无色无味的毒。”
秦朗解释道:“这种毒并不会要人命,但会让人在一天时间里,无法运转体内的真气,而且全身乏力,没有半点力气。”
其实,他早就防着。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这么早就下手,而且选择使用下毒这么无耻的手段。
如果不是刚才他用苍瞳看了一眼,说不定还真的入了别人的圈套。
是药三分毒!
任何名贵的药材都有它不为人知的药效,它能救人,一样也能害人,就连灵药都是大同小异。
化功散,也是取自灵药,而且调制非常繁琐和复杂,一般势力不具备这个条件,也不会特地去购买这种毒药。
而且市面上不多见,也只有三等或者三等势力以上,才有特殊的渠道获得。
“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宗宝心有余悸。
刚才如果不是秦朗拦住他,他现在就已经中招。
他也庆幸,自己有这么强的师傅。
“当然是将计就计。”
秦朗冷笑一声:“他不是要下毒么,那就别让他失望,接下来,我们师徒俩就配合他,给他演出好戏。”
宗宝眼睛一亮:“师傅,你的意思是……”
“等下看师傅的动作行事。”
秦朗说完,双手高高的捧起手中的木碗,大声喊道:“多谢张团长的肉汤。”
声音落下,所有的铁血佣兵团团员都看了过来。
“秦公子……”
张铁树也是举起了木碗,朝着秦朗点点头,大口的喝下,然后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
“请。”
秦朗一仰而尽,将木碗倒转过来,里面已然一滴不剩。
宗宝看了一眼秦朗不着痕迹的喝汤动作,效仿着,将肉汤喝完。
“秦少侠,等下烤肉好了,我给你拿最大块的。”张铁心会心一笑,郎声道。
“多谢。”
——
一群铁血佣兵团团员们大口的喝着肉汤,津津有味,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意犹未尽,大半锅汤很快就见了底。
“呃……”
这时,一个刚喝完,还想再倒一碗肉汤的团员,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双,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人笔直的跪在自己面前,一旁一名团员笑得前俯后仰:“这他娘的还没过年呢,你这就给老子下跪,告诉你,老子可没钱给你包红包。”
“不是……我……”
王双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可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一般,不仅没有爬起来,甚至直接倒在了地上。
“喂,你可别吓我。”
这名团员也觉得不对劲了,就想上前扶起王双,可当脚步刚踏出去,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接卧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传开。
所有人都是眼神悚然,感觉全身无力,纷纷倒地不起。
“有人下毒。”
张铁心一声大喝,杵着连环刀,还没有倒下。
“畜生,玩下毒的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满头大汗,撑着一口气,目光冷冷的扫过眼前的所有铁血佣兵团团员:“明人不做暗事,给我滚出来。”
“爹……”
张胜男倒在一块石头上,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看了一眼张铁心,有气无力的喊道。
紧接着,她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秦朗,脸色一变,喊道:“秦朗……”
只见,秦朗和宗宝也是冷汗淋漓,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如果我不是拿汤给你喝,你就不会中毒,是我害了你……”张胜男泪水如同一串珍珠一般落下,哭的梨花带雨。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林间回荡不绝,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秦朗目光一闪,一言不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为什么不能下毒?”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窃喜声在人群中响起。
此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说话的这人。
“是你。”
候英雄倒在地上,使劲了全力,将手中的木碗直接扔了过去,目光阴翳:“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害我们?”
张铁树身体微微一侧,木碗擦身而过。
“你这个废物,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看着候英雄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张铁树心里不禁一阵反胃,目光阴沉,一声怒喝。
在场的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在的张铁树哪有之前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的模样。
相反,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伪君子,终于撕下了丑陋的面具,露出了青面獠牙。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如同一只洪水猛兽,仿佛择人而噬。
“你……”
候英雄脸色一僵,攥紧了拳头,却也不敢继续顶撞。
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如果再说一句,他绝对相信张铁树敢杀他。
毕竟,张铁树已经杀了两个人,还会在意多他一个?
“张铁树,为什么要毒害我们?”
“团长一直对你不薄,为什么要这样?”
“有事好说,千万别杀我们。”
“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倒在地上的铁血佣兵团团员们纷纷开口,对张铁树这样的小人行径,感到深恶痛绝。
如果是别人想杀他们,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毕竟,干佣兵这一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几乎就是提着脑袋讨生活的行业,死对他们来说,是迟早的事。
可没想到,想弄死他们的是,一直以来陪伴在他们身边,照顾有加,温文尔雅的张铁树。
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为什么?”
张铁树面目狰狞,冷冷地扫了一眼铁血佣兵团的所有团员,伸手指向张铁心和张胜男:“关于这个问题,你们就得问问他和她了。”
说到这里,张铁树语气一顿:“至于老马和赫子,只怪他们太碍手碍脚,不除了他们,我怎么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