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包的出现地点,我想入非非,成人保健品店门前。
不管我对社会和这个世界有多么怨恨和无奈,但我却是一个好人,我没有拿着钱包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等,或许这个叫通天的家伙在里面买东西,具体买什么无法想象。
难道他不是买?而是卖方?那为什么还不出来?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店门前来回徘徊,多少令人尴尬,咬了咬牙,我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我的文学功底还算深厚,但不想把智慧用到形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上,只用一个五光十色来不正确地概括了。
里面嚼着口香糖玩电脑的小姑娘,略显吃惊地看着我,这个把妆画得像妇女的少女站起身来,问:要点什么?帽子还是工具?
管她说的是行话还是黑话,看到里面没人,我转身就走。
进来了还装纯!女孩不高兴地说道。
我脸红着关门走人。
这个该死的通天,活该丢钱包。
小腹一阵阵绞痛来袭,该死的,大姨妈来了。
作为让我出丑的惩罚,我拿捡来的钱买了便宜的卫生巾。我不会欠任何人的,我会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我花了里面的钱。
身份证证明,通天这家伙住在本市,次中心部位,我去了,走着。
这是一片老城区,待拆没拆的破房子破楼林立在我周围,人身上里面的外面的上面的下面的各种衣物,像节假日商场挂出来的各种彩旗,多亏没有风,要不然没准会飞下来几件。
其实我也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愣在那里,有一种回到家的错觉,但没有亲切的感觉,只有想放火拆楼的冲动。
和一个锈迹斑斑油漆剥落的号码牌对视了一会,才确定这就是叫通天的家伙所住的单元。
上去敲了一阵,没人应,估计没人。想把钱包交给对门转交给他,但考虑到城市中人之间的冷漠,未必会认识,如果委托转交,没准会真的丢了,就收回了要敲门的手。
老城区没有什么小区花园保安之类的新生事物,只有很多只野猫和家狗从眼前跑来跑去,这算不算新生事物呢?毕竟很多年前好像不多。
晚归的人们陆陆续续回来,和坐在楼梯口的我彼此打量擦肩而过,我看着他们手里提着各种蔬菜和馒头之类的晚餐,心中酸溜溜的。又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是小时候放学不敢进屋,怕二妈打骂,就在楼下坐着等爸爸。恍惚间,过来一个中年人,爸爸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再呆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哭。犹豫了一会,已经等到现在了,一走了之不是我的风格,继续吧。
远远的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太瘦了,昏暗中如果他不动,我会以为是个桩子之类的死物。近了,又近了,一张被我看了很多遍已经复印进我脑袋里的脸,终于出现了。
我站起身,明知故问道:你是通天吗?
通天不知在想什么,被我猛地一叫,激灵了一下,愣了片刻,反应迟钝地看着我,三秒之后才回答:我是!你是?
我拿出钱包,隔着一米五的距离扔给他,他反应真的很迟钝,竟没接到,钱包打到他胸前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捡。捡起钱包,打开翻了翻,像在数钱。
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了,兜里又刚好没有钱,你的钱包算是我的救星,我用里面的十块钱买了卫生巾,不好意思!我暂时很穷,只能边流血边找工作!你要是信任我,我会还你钱的!你家我也知道了!我先制人说。
他的回答让我吃惊,让我的胃狂喜不止,他说:我请你吃饭你会去吗?
第一次吧!一个同龄男性请我吃饭,让我略微愣。是否要装一下淑女呢?装什么装,刚才连大姨妈都跟他说了,脸皮现在可没肚子重要,淑女就算了,马上回答道:好呀!正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