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冥教坐落在离北凉京城不远处的深山巨谷中,这座山名叫玉景山,这里风景秀丽,花木繁茂,恍若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山的左方尽头,有一处极高极陡的山崖,那就是白冥崖,让人望而生畏,这个高崖,需得是轻功好的人才能上去,崖上便是玉冥教所在。据说当年玉冥教也是因此而得名。
由于玉冥教后方不远处就是上古奇地冰渊,至阴至寒之地,也使得寒气蔓延到了山崖下面,冬天极冷,炎炎夏日也有丝丝的寒气。
当年的玉冥教,如皇宫一般豪华宽大,在北凉还未开朝之时,玉冥教就已存在于此地,只是那时这里偏僻,教中的人也很少同外界接触,知晓的人也很少。
后来因为越来越多的高手在此,教中人也越来越多,又有武林秘籍在此,让天下人都生了忌惮,渐渐远离这个地方,远离玉冥教。
当年娄家剿了这地方,屋子宅子倒是没有刻意去损伤,怕是后来榭昀重建的时候,重新修缮了一番,同娘亲说起过的,差不多模样。
离墨带着我直接走到了最里方,一座小小的院落,应该就是...榭昀歇息的地方。
可是里面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离墨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坐着先等一下,他去叫人。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时间多一刻,心里就沉重一分。
久久没有人来,我坐立不安,往门外走了几步。
走到一颗桃树下的时候,站了一会儿,盯了下天空。
那时候他说他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我自然而然信了他,没有一丝怀疑,尽管那时候,四哥都提点过我,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我还是对他没有一丝怀疑。
我没有去问四哥,没有问别人,只是觉得我信他一个人就够了。
知道他是东方影之后,他同我解释了那么几句,我也没有一丝迟疑的就直接信了他,那时候觉得,彼此都知根知底了,他也没什么可以隐瞒我的了,毕竟还有什么比他是玉冥教教主更加让人震惊的呢。
我还想过,若是阿爹娘亲他们不赞同我们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做,该用怎样的说辞来疏解,怎么劝二哥,怎么说服三哥...若是他们同意了,应该什么时候就成婚,成婚之后的日子该如何...
脚步声传来,我侧头,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影,只有他一个人。
他面上无任何表情,之前我只觉得,他年幼丧父丧母,被人抚养长大,日子必是过的凄苦。年纪轻轻,却能将玉冥教一把重建起来,又能得江湖第一高手的称号,着实是不易啊。
背后,他该是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受之罪。
他和我的每一次见面,说什么话,都是那样风轻云淡,面上从无波澜,好似将一切苦楚都埋在了心里。
他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我。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那心,都疼得要命,想着我要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再好一些...
现在想来,自己真就是个蠢货!
他缓缓走到了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盯着我。
我抬眸望向他,不想同他绕什么弯子,不想废其他话,直接问道:“娄翊航呢?”
他眉头紧蹙,牙齿轻轻划了一下自己的唇瓣,随即反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然你以为?”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重重粗喘了几口气,语气变得不快,“你就这么在意他?”
我点了点头,笑道:“在意啊。”
他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可那神情却让我看得有几分痛快,竟忍不住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了?不可以?”
他抓着我的手愈发用力,再次咬了下唇,似乎是咬牙切齿恨之不及,“你现在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关系到娄翊航的生死!”
如此,那便是还没有打算要杀人了,只是抓了人而已。按理说应该也是没必要,大概只是因为那日娄翊航跟我说了那些事,他心里一时有些气,等这阵火过完应该就好了的。
在心里深松了口气,又开口道:“你要杀人,随便你怎么杀,但是娄翊航不行。”
他猛然甩开了手,转过了身去,重重一拳打到了那棵树上。
我“嘶”了一大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当真是在心里替他疼死了。
呵,辰王的事,对我没有一句解释,怎么难道我还要顺着他依着他,哄着他?
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当初,我当初...是怎么...
可说到底,我这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希望可以听到他的解释、他还爱不爱苏缱儿,有无后悔过,当年为何那般狠心,如今、又想对我怎么样...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背对着我,语气极重,看得出方才是太过用力了,手都开始泛血了,偏偏我这不争气的内心,还漾出了点点心疼。
!!真的,想打人。
我挪开了目光,强迫自己不去朝他那边看,将语气放的轻柔些:“凌榭昀,这次,算是我恳求你,放他回去。”
他转身来,整个眼眶都发红,像是下一刻就要溢出鲜血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给我一种...要杀人的感觉。
“你跑这么远,来找我,等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他?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信,他一有事你就来找我,你...你到底是有多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