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8年叶培培坠亡事件发生后,李玲不知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什么,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工作。
3年后,老板在街上看到李玲,想要打招呼,却被泼了一脸冷水。
“她不理你?”
“对啊,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老人苦笑。
“哦,哦。”听完了徐庆的转述,我感觉事情有了苗头。
“那么,那具白骨应该就是李玲了。然后前些日子死在家里的,和排挡老板2003年在街上看到的,是另一个女人。”
“我还是觉得奇怪,陈队,70年代的农村,确实有卖掉刚出生孩子的习惯,我们就当双胞胎真的存在好了。但总归会有不同的,我是说长相啊……一模一样到能代替她生活这么多年,真是……”
“你记得老周说,焦尸生前垫过鼻子吗?”
“咦?好像是有诶!”
“我也是刚想起来。”我说着,把车拐进了疗养院大门。
“还有啊,我们不是也调查过吗?这些年,这位‘李玲’不跟朋友来往,沉默寡言,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她的吧?”
徐庆不说话了,我说了最后一句“到局里等我”,就挂断了电话,准备去跟李玲的老母,也就是叶培培的外婆进行一场谈话。
……
徐老太的电话响了。
“我来帮你拿,姑奶!”徐鹏从位置上跳下来,跑到房间另一头的柜子上,去够她的手机。
铃声是一段神乎其技的法语歌曲,显然是谢齐林给她设置的。
说来奇怪,正当徐鹏伸出手,欲要把手机递给徐老太之际,铃声突然消失了。
乔姗“咦”了一声:“来电显示是谁啊?”
徐老太看着屏幕,看了半天,徐鹏迟迟地为其送来了一副老花镜,戴上后,她看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是谢齐林打来的。”
“你再打回去啊。”
钱子雯提醒,“估计是有啥要紧事呢?”
徐老太忽然哆嗦了一下,十分莫名其妙,抬起颤颤巍巍的右手,朝手机上点了好几下,重拨了过去。
“关机了……”
“怎么……谢兄不是在法国吗?”陈铭清清嗓子,问道。
徐老太怅然地点点头,“对啊,能有什么事呢?”
整整一分钟,没有人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继续担心故事,还是担心这通谢齐林的电话。
故事继续从陈铭的嘴里冲了出来——
“现在的重点……现在问题的重点是:自焚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李玲确实是“不存在”的双胞胎姐妹吗?她为什么要自焚?她跟1998年的叶培培坠亡案有何关系?”
她称呼叶培培是女儿……
想到这里,我在疗养院的走廊上浑身一抖。
这是矛盾的,叶培培的母亲是李玲,而我们才证实了她和李玲是两个人。
我拜访了已经痴呆的李玲母亲,我就长话短说吧,因为这段拜访艰难而枯燥,实在是不适合细讲。
我花了两个小时,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玲的双胞胎姐妹确实存在,1965年,这位母亲生下了姐妹俩,但当时她的家庭贫困,是没有几亩地的农民。
李大爷叫她卖掉其中一个孩子,她就卖了,按照她的话讲,卖给了C市一对不认识的夫妻,也是务农的,卖了个好价钱。
当我问到那对夫妻的一些特征时,老太太的脑子又乱了,开始问我李玲和叶培培是不是在门外,是不是要来看望她?
然后她就哭了,说两个人好久都没有来了。
这里补一句,就算是老人家脑子清醒的时候,她仍然认为女儿和孙女还活着,因为根本就没人告诉她。
这么多年,疗养院的人怕重病的老太太再受打击,一直在给她隐瞒。
C市是B市的邻市,那里有很多的农田,要找到那孩子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进而查明她是如何参与到1998年的坠崖案,并顶替李玲开始生活的……我说都说了这么多,要做到无非是难上加难……
暂时性地,在这条线上,我难以前进。
好在在我和徐庆忙活的时候,专案组的其他成员也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研究我给的命题——
前刑警队长受贿叶勇辉50万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
现在,他们查出了一些苗头。
……
事实证明,1998叶培培坠山当晚,叶勇辉打麻将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就是那两个人?”
“是的,陈队。”
“他们叫什么名字?”
“老的那个叫李广志,年轻一点的叫张小龙。”
我还记得9年前的那天,张队为了证实叶勇辉所说的不在场证明属实,亲自去了一趟棋牌室,找到了当晚跟叶勇辉打牌的三个人。
其中就有李广志,和张小龙,还有一个如今已经过世的老头。
张队是一个人去的,回来后,他说不在场证明属实,没有人去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