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那些要杀死他的仇家又是谁?
第五,温泉湖边的黑衣人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第六,半个月前,自己匆匆骑马出城去做什么?走得那样匆忙,藏在客栈的图纸都没处理?
阿乌用手捂住剧痛的后脑勺,竭力稳定心神,开始理顺脑中的碎片。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要竭尽全力回答这六个问题。
以上六个问题是倒着相串联的。最关键的是,半个月前自己出城去干什么了?就是这次出城,自己经历了一次搏杀,被众多人追杀,以至于失去记忆。
对此,黑衣人大约是知情的。如果他们是山右八大家的人,那么,商人为什么追杀谍子?除非,商人也参与了谍子的活动。
仇家是什么人?是黑衣人吗?还是还有其他人?
上家是什么人?如果说,城外的仇家以为已经杀死了自己,可是自己的上家呢?手中的“布防图”还没有送出,一定有人在找这份东西!
想到这里,阿乌惊出一身冷汗。
客栈是安全的吗?不见得!这“布防图”更是烫手。
阿乌马上起身,要把“布防图”从书上撕下来。可是他的手又在半空止住:自己把这本书如此郑重的收起来,不会只有这一个秘密吧?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原样把书恢复原样,趁着夜色溜出客栈,顺着墙角,循着气味,来到一处地方——一处骚臭交加的地方:马厩。
他一面伸手安抚着有些吃惊的马匹,一面隐到墙角处,挖了一个深洞,将手里的东西埋下去,再恢复原貌,最后不忘请一匹老马把这里踩实,并在这里留下马粪,然后才溜走。
自己干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想来做过多次。
回到房间,阿乌借口房间多日无人入住、冷的很,逼着店小二给调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然后才关门躺下。
只是这一次,无论床铺多么舒服,阿乌也难以安然入睡了。想到身后那不知是谁的上家,阿乌心里充满了焦虑。
再联想到自己疑似谍子的身份,阿乌更是难以入眠。
还有一种可能,阿乌一开始根本没敢想,那就是:也许自己是一个军人?这样的话,手中有布防图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以前在没有一点记忆的时候,自己对自己还是自信的,至少是无愧于天地之间的,可是,今天只找到一点印记,心情就已充满阴云。
那么,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不!不到有确凿证据的时候,我不会认为我是谁!”阿乌面露狠色。
过去的他的记忆,已经是狂涛中的一片落叶,所以现在无助的他一定要坚强,要在狂风中牢牢掌住正确的舵,找回正确的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记忆,不能再失去自己!
是的,证据!他需要证据!谁说也没有用,一定要有证据证明,他才会相信自己是谁。
阿乌狠狠的定下了自己的原则。
同时,阿乌心里有沉重的阴云。从这几天和自己的相处、琢磨中,他确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他敏感温和、多愁善感。但是,他的心底,却不知有什么东西,使他对某种方向充满恨意,似乎正是这种深深的仇恨,左右着他的心绪,推动着他一定要去做某件事。
可是,那些是什么呢?
呵,自己的心,比海还深。
既然想不起来,他就暂时不去想。他已经定下铁的原则:看实证。
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明天就去取出钱庄里的钱,其他判断,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给店小二的店钱一个交代。
他自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