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成忍不住:“可是咱家一半家产怎能……”
马伏芳怒道:“大丈夫要知恩图报!当时,你爹我马上就死了,你的小命儿也快被干掉了!再迟一步,马家什么都没有了!甭说另一半财产,这一半财产都没你的份儿!你这会儿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马伏芳极度失望:“一个人,要是不懂得感恩,给他多少家财他都守不住,还谈什么做生意?钱是靠人脉赚来的,不是当守财奴守来的。”
马思成涨红了脸,低头受教。
马伏芳一拎袍角,大步走向前院的店铺,马思成紧紧跟上。
推门进去,就看见两个人正在和伙计聊天,却不是往日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人看见马伏芳父子进来,笑道:“马当家的恭喜发财!只要没出正月门,都可以拜年哈哈!”
马伏芳一听,正是熟悉的声音,当初他在昏暗的地道内听过多次,曾经夜夜盼望,早已铭记在心。今日阿乌做了伪装才来找他,那就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互道恭喜,将阿乌请到后院去谈。
马伏芳没有问阿乌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就像前些天,他刚从地道里被救出、躲在十六寺养伤时一样。仿佛阿乌就应该一段日子消失,过一段日子再出现。
阿乌也没有问马伏芳与白皑人的生意完成得怎么样了,赚了多少匹细布——这时青鸢与白皑国互相不通货币,银子又太笨重,自然不是用银子来交割的,此时用的是细布,由细布,换算成皮毛。但是商人们已经在商议,计划明年开始,用茶砖做中间交换物。
阿乌只是问马伏芳:“明年想不想继续干下去了?”
马伏芳苦笑:“当然是想,可是,恐怕不一定能做下去。我猜,朝廷要有什么动作了,大面上会向白皑国那样,收归国有。你的那一半财产,要不要帮你换成银票?”
阿乌微微一笑:“不急。我来是想和你商议,如果明年还想继续做下去的话,或者说,以后希望年年能做下去的话,我可以找找门路,争取一下这个青鸢国熟青独家代理商的资格。”
马伏芳吃了一惊:“你说……是独家代理?”
马思成满脸不可思议。
阿乌笑道:“是呀,和你家现在差不多。不过,朝廷会替你扫清其他熟青卖家。”
马伏芳惊喜道:“需要多少银子去通门路?”
阿乌笑道:“我怎么也算半个掌柜的,怎好光站着不干活儿!这事儿我去办就好,不花银子。”
马伏芳爽快笑道:“既是如此,这事儿我们一定能干好,定不辱命!朝廷需要我们怎么做,我们一定完成。”
马思成心里嘘了一口气:幸亏有老爹在,幸亏没有得罪了这人,唉,姜还是老的辣。
自己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点苗头的事情,别人谈笑间就已经解决,世上的事情,怎么差距这样大呢。
马思成从此死心塌地。
阿乌说:
“当下需要做的,是你要放出消息,说朝廷要对熟青实施管制,尤其要让白皑人的团长马可知道,而且,可以向他诉诉苦,就说咱们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做这件事,朝廷会把熟青管制起来,再也不允许向白皑国输送了,嗯,就说,要让白皑国一块熟青也得不到。”
马伏芳爽快的说:“这个好办,马可还欠咱们一批皮毛,等他来送货,我就透漏给他。”
阿乌说:
“我的那部分股份,一直放在你这里就行,生意还是如往日般经营就好。这两天,我需要在你这里挂个虚职,充当一下你这里的伙计。”
马伏芳点头,但是他没有让阿乌做伙计,而是让他暂时充当前堂的掌柜的,对外就说,是新聘的掌柜的,代替马自芳的。
马伏芳发现,这次阿乌欲盖弥彰的戴着一个小小的翡翠鼻烟壶,而他对于阿乌上次那个闯祸的“金蛋”印象还颇深,所以总觉得这个鼻烟壶也是个闯祸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