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我告诉你,你这个窝囊废,弗雷迪莱利比你强了太多――十倍、一百倍!你看他拟定计划、谈合作、还有礼节礼貌,他是个绅士,而你,只是一个妄想借助他人力量满足一己私欲的小人!’
“他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我在心中默念着,可是没有办法开口。我没有办法开口告诉她我将我们家庭的未来系在一个骗子身上。
“‘你个混账、饭桶、婊子的儿子!’她一边哭着,一边用拳头锤击在我的躯体上、更锤击在我的心里。
“再后来两三天的时日,玛莎整理自己的行李,似乎是已经心意已决,誓要和我一刀两断。我急了。这本就不是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不过是一件因为好面子而难以启齿的事情,为了挽留玛莎,我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我跪在地上,我向她坦白被骗的事实,我请求她原谅我的自以为是,乞求她留下。
“可是,她还是走了,抛下了丽莎和我,远走高飞,去另觅出路去了。她离开之后,我方才发现,我们蜗居的小房中少了她和她的散乱的衣物,竟是如此的空旷。我本以为第二天早上醒来能听到她对我说早安,我本以为第二天早上能吃到她亲手下厨的饭菜,我本以为第二天早上能忘却军工厂的琐事享受美好的家庭时光――我本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还沉浸在我的幻想中,幻想着回旋的余地,但是这场梦却是如此的轻盈,如同纷飞的花蝶,翩翩飘去远方,触不可及;它又是如此的脆弱,仿佛悬停在空中的一粒尘埃都能将其击碎,化作泡沫般的幻影。
“我开始酗酒,为我自己的轻率抉择,为离去的玛莎,为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说真的,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了――喝醉了,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它的价格低廉,也不像大麻吗啡一样价格昂贵。喝多了酒,眼前的世界就会朦胧起来,那堆桌子上的纸钞,从一叠,变成两叠、三叠,再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分身,如此美妙……然后就是灯红酒绿的回忆――那段并不存在于我的脑子里面的回忆。然后,我看见玛莎回来了,她的菜肴摆在餐桌上面,一阵缤纷绚丽的颜色。‘里奥,猜猜这是什么做的?’她笑盈盈的问我,就像我们刚刚认识那会儿一样――她是个仙女。
“‘我不知道。’我向她靠了靠,呼吸着她的气息,‘我不知道,玛莎,这个是什么做的?’
“‘是弗雷迪,弗雷迪・莱利。’玛莎叉起一块肉,往我嘴里送,‘他的肉还挺嫩的,保养得也相当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食材――只可惜,他的舌头和心变得污秽了,已经不能够食用了。’
“‘这是他应得的。’我咀嚼着那块肉,人肉的味道,的确不同于牲畜的肉,他们划过舌尖、喉咙的触感,甜甜的,有些干硬,就像糖果的味道,‘味道有些奇怪。’
“‘的确如此,老公。’玛莎细嫩的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迫使我的双眸直视着她有神的大眼睛,‘他就是个混球,以后别再相信其他人了,我们也不会再去跟别人攀比了,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吗?’
“我想说些什么来回答这份暧昧,但我惊奇的发觉缠绕在我脖颈上的双手似乎越来越用力……
“再后来,我眼前的世界越发朦胧,恍惚之间面前的景象迸发出了万缕金色霞光,我知道,是上帝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