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条腿,怕是不能要了。”
柱子见着头领的小腿处,红的吓人,又隐然起了白色脓肿,直若将头领的腿肚大了一圈。
见着老牧凝神无语,柱子有些急了,道:“老牧,你说句话啊。”
“先将头领叫醒再说,我们不能替头领做主。”
“哎!你看头领都什么样了,醒不醒的过来还两说呢。”
“先试试掐他人中,我来,我来…”
“哎!有用了,有用了,头领醒了,哈哈!”
头领睁开眼睛,先是有些茫然的望着身旁,忽而有了凉意,顺着来处视过,看到了红肿的腿。
“嘶!麻木,没有知觉了。”
柱子附和道:“头领,我们跑了这一路,早上头领昏了过去,是我和老牧轮流背着头领赶路的。”
“谢过两位兄弟了。”头领再看了看伤腿处,闭着眼睛沉沉呼了一口气,道:“老牧,找个快刀,帮我砍了这条腿吧。”
老牧见身旁人目光,尽数落在自己身上,颇有些迟疑,道:“这…头领,我们如今遭了溃败,怕是没有容身之处,纵然砍了这条腿,怕也不能安心养伤,方才若不是头领救下柱子,也不会伤了这条腿,可否先让他们散开,我与头领私下说些事儿。”
最后这几句,是老牧附声到头领耳边说的。
这头领也是见过风浪的,闻言后没有惊变,隐然点了点头,再抬起手,挥舞着,与众人喊道:“天色这么晚了,快去找些水,找些吃的,别在这傻站着都特娘滴给我滚蛋。”
周边的几人,没有听了老牧与头领说的话,被头领呵斥,正好得了间隙,找个地儿歇着去。
待到几人散去,头领才缓声道:“老牧,有什么事儿,说吧。”
老牧看着头领溃烂的腿,仍是心中不忍,唯有暗中叹息一声,道:“头领这条腿,兴许不用砍了,我知有一…有一人,定能救了头领,至于他愿不愿意,我还不知道。”
头领受着腿脚疼痛,随之有些戾气,道:“大不了我欠他一条命罢了。”
“万万不可,我要与头领说的正是此时,不仅为头领,或许连以后兄弟们的出路,若是能求了他,说不得能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不过,我要头领允我,凡事听我做主,不能随意行事,更不可稍微有些怠慢,且只能有我与柱子带了头领去,若是头领不答应,就当我没有说过此事。”
头领抬头看了老牧,见老牧眼神多有坚决。
一直以来,头领知老牧行事谨慎,对老牧甚为信任,如今局面,老牧说的郑重,越发让头领心中惊讶。
等了片刻,头领举起手。
“我罗平以大贤师之名,向天起誓,若是不遵从林牧嘱托,来世投了牲畜道。”
见到罗平如此,林牧才放下心来。
罗平为黄巾军头领,虽然没有大才,待人却是极好,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林牧、柱子拥其头领。
林牧说的人,自然是董蒙。
从王氏口中,得知董蒙只用了井水,将月华从濒死救下,这等技艺,怕是从阎王手中夺命,虽然有震惊,不过想起董蒙仙人身份,也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不知道现任如何看到自己这些黄巾乱贼,兴许,仙人无所不知,早已看破了自己身份。
这些被汉室冠以乱贼的百姓,苦难只有自己知晓,今日受了伏击,怕是又要有数百的孤儿寡。
上天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