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想吃罐头。”
“姑姑,我想吃鸡蛋饼。”
两道稚嫩的童音前后脚传入林四月的耳朵里。
对于这两道声音林四月简直太熟悉了,这是林浩林娟六岁时的声调。
林四月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去了阎王殿,她重生了,重生到了1977年的暮春,这年她21岁,林浩和林娟才刚满六岁。
林四月猛的把眼睛睁开,然后就对上了两双看着无比稚嫩,单纯的眼睛。
就在和两双眼睛相对的刹那,林四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上辈子,中风的她被两只白眼狼用油条活活噎死的悲惨下场。
想到这里,林四月还很慈爱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如刀,紧接着她一个鲤鱼打挺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爬起来。
承蒙上天垂爱,自己能重活一世,林四月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给两只白眼狼松松皮。
只是动作力度太大,林四月顿感头疼欲裂。
她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里正缠着厚厚的布条。
昨天下午林浩非得要让林四月上树给他掏鸟蛋,不答应他就会躺地上打滚,没办法林四月就爬上树给林浩掏鸟蛋。
林四月虽然只有七十二斤的体重,但还是把树枝给压断了,咔嚓一声,林四月和那半截断裂的树枝一起掉落。
林四月的头摔破了,隔壁邻居秦红梅帮忙给她包扎了伤口。
一天多过去了,林四月重要稍微动作力度大一点,头就会疼。
要吃罐头,要吃鸡蛋饼的两个小兔崽子看到他们的姑姑起来又躺下了,顿时不干了。
林浩直接挥起小拳头来捶林四月的腿:“姑姑,你快起来给我去买罐头,我要吃罐头。”
林娟也不甘示弱:“姑姑,我饿了,你快给我弄鸡蛋饼。”
原本林四月就头疼的很,被两只小白眼狼轮流吵吵,她不光是头疼了,心肝脾肺肾也疼。
林四月强撑着一口气重新爬起来,然后一手揪住林浩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把地上的鞋捡起来,鞋底子直接朝小白杨路腚上忽:“你们两个兔崽子,吵吵个屁啊吵吵,要吵吵滚回你们的娘身边吵吵去。”
想到林浩用铁筷子一次一次把泡囊了的油条朝她嘴里送,当时的恶心和憋闷就让林四月有立刻马上把这小崽子掐死的冲动。
她没有用鞋底子忽林浩的嘴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从双胞胎出生林四月就帮前嫂子张桂兰带,直至去年前嫂子改嫁,俩崽子才完全由林四月负责全权照顾。
她对俩崽子是真的疼爱啊,不夸张的说他们掉根儿头发,林四月都会心疼,更别说打骂他们了。
就算俩崽子闯了祸,林四月也舍不得动他们一指头。
他们是哥哥唯一的血脉,曾经林四月被哥哥当宝贝宠着,哥哥走了,林四月也要把哥哥的遗孤如珍如宝。
上辈子,林四月就是被她这两个如珍如宝的侄子侄女给弄死了,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早早抛弃他们嫁人的前嫂子张桂兰呢,不但被林浩林娟想着念着,孝顺着,就连林四月辛苦赚下的家业也被俩崽子分出一部分给她和她再婚生的儿子。
越想这些,林四月心里头就越恨,鞋底子落在林浩身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大。
林浩被打的呜哇乱叫。
一旁的林娟也吓的娃娃大哭。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张桂兰的声音:“林四月,你咋能打浩浩和娟娟呢?有你这么当姑的吗?”
听到张桂兰的声音,林四月的手微微顿了顿,紧接着她把手里的鞋底子又朝林浩身上忽了上去。
张桂兰疯了似的冲到了里间屋,一把把林四月手里的鞋夺下,然后猛的把林四月推到一旁。
张桂兰才给再婚丈夫生下儿子没几个月,她的体重是林四月的两倍,力气自然也就更大。
她一下把林四月推了个趔趄。
林四月急忙扶住了墙,自己才没有倒下去。
林浩一看亲娘来了,哭的就更惨了,隔老远都能听到他杀猪时的哭声。
张桂兰心疼的把林浩抱在怀里好一顿安慰。
林四月就那么扶着墙冷冷的看着他们母子情深。
张桂兰如果真的爱自己和前夫生的俩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把他们仍下,然后改嫁呢?
上辈子,林四月就是太傻太天真了,她以为嫂子是怕把林浩林娟带去再婚的丈夫家,俩孩子在后爹手底下会受委屈。
林四月更以为嫂子把侄子侄女留给她抚养是出于好意,只有七十二斤,没胸,没臀的林四月不好说婆家,当外面知道她过了二十还没来例假,自然更没人敢上门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