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把标题改了,我实在是不能让这篇稿子通过。小木啊,你挺聪明的姑娘,咋突然变得这么死心眼儿呢?”面对木楚楚这么一个有些刺儿头的下属,身为上司的王海涛也很头疼的好吧。
木楚楚也不是死心眼,她就是觉得如果把标题按照王海涛的要求给和谐了,换一个所谓对舆论气到正面影响的标题,那这篇新闻报道就变了味儿。
木楚楚是亲眼目睹了刘兰香的丈夫张建,还有婆婆张母是如何的穷凶极恶,对于刘兰香而言脱离那段人间地狱一样的婚姻,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幸福嘛。
跟王海涛话不投机的木楚楚不得不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木楚楚指着被王海涛在标题上画了红圈圈的新闻稿件认真的说:“王主任,我是不会改标题的,你给我通过,如果上头真的要追究的话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绝对不连累你。之前我执意报道了冒名你两句。”王海涛拿出过来人+加上司的做派对木楚楚苦口婆心的劝:“就你这个性格和脾气如果不是你家里背景强大,你在任何一个单位都很难有大的出路的。小木啊,这个世道不是非黑即白的。你嫉恶如仇是优点,但也是你的缺点。你是个聪明的,我呢就说这些,你回去好好品品我刚才说的,你现在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过几年你再成熟一些就懂了。”
当天的《齐鲁晚报》民生板块就刊登了木楚楚写的那篇关于刘兰香勇敢跟不幸婚姻说拜拜的报道。
林四月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报刊亭,然后就买了最新一期的《齐鲁晚报》。
林四月捧着热乎乎的《齐鲁晚报》直接到了刘家。
这会儿刘兰香正在忙和晚饭。
“兰香姐,你快看,最新一期的报纸出来了。”林四月把《齐鲁晚报》民生板块摊到了刘兰香面前。
木楚楚的文笔一如既往的行云流水,笔锋非常的犀利。
虽然用的是化名,但是刘兰香还是因为自己上了报纸而情绪复杂。
这篇新闻报道总共一千个字左右,几分钟就能看完了。、
短短的几分钟里你看到的是一个女子从情窦初开的叛逆,到年华国服,历经沧桑后的遍体鳞伤,还有她为母则刚的勇敢。
最后是木楚楚这个媒体人对家庭暴力的斥责,以及对广大如刘兰香这样受家庭暴力受害者的鼓励。
不得不感叹木楚楚惊艳绝伦的文笔和叙事能力。
林四月很清楚若是让她来写的话刘兰香的经历怎么也得用个几万字啊。
就在刘兰香认真看报纸的时候,刘婶子从堂屋出来了。
刘婶子拉着林四月的手满眼感激的说:“四月啊,你兰香姐和康康能脱离苦海多亏了你啊。你就是她们娘俩的贵人,也是我们刘家的贵人。我跟你叔商议过了,房子呢你们往后就长久的住着,你们之前交的房租我们不退了,往后你们尽管住,再也不用给我们房租了。”
林四月忙摇头:“婶子,一码归一码。房租我们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兰香姐能勇敢的脱离苦海,带着康康过上平静正常的生活,这比给我多少钱都开心的。我在乡下看到过不少像兰香姐这样被男人三天两头的打,楞是没有勇气离婚,末了受不住了就喝药自杀,或者上吊,跳河的都有。”
如果刘兰香继续承受张建的家暴,婆婆张母的各种磋磨,兴许真的有一天她会忍无可忍走了极端。
在农村女人没有勇气离婚的那些年里,几乎每个村都曾不只一次发生过女人自杀而亡的悲剧,凡是走上绝路的都是在婚姻里彻底受够了,但又没有胆量离婚的可怜之人。
林四月不肯接受刘婶子提出的免房租的谢意,刘婶子也就没在坚持,不过她必须让林四月留下来迟钝饭。
留下吃个饭林四月没有拒绝。
刘兰香做了四个菜,每样菜都有肉,主食她烙了油饼。
林四月看着刘兰香烙的一张张饼通体金黄的饼,由衷的赞道:“兰香姐烙的这饼是真薄啊,炒的菜也是好吃的没的说,你不开小吃店真是太可惜了。”
刘兰香谦虚道:“我的手艺也就那样吧,你就别捧我了。”
林四月认真的说:“我真的没有故意捧你,我说的是真的。兰香姐,你有没有想过往后做什么?”
刘兰香看了一眼门头吃饭的父母,这才讷讷的开口:“我听爸妈的安排。爸妈的意思是暂时让我在家呆着,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张建那边不来闹了,他们再托关系帮我找个活儿。”
刘兰香是城市户口,而且岁数也不是特别大,她靠着家里的关系找个工厂,或者国营饭店上班是一点儿也不难的。
当初刘兰香就是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的,如果不是她脑子被驴给踢了,为了张建把什么都放弃了,没准如今她已经从小售货员变成个小组长啥的也未可知呢。
刘婶子接过刘兰香的话继续说:“四月啊,等将来我们给兰香安排工作的时候想想办法给你小姑子红梅也安排一个。红梅是农村户口,肯定不能像你兰香姐那样能安排成正式工,当个临时工也比在人家当保姆强啊。”
“那就谢谢刘婶了。”林四月可不会放过刘家人想帮秦红梅安排工作的机会:“红梅学了缝纫,而且手艺不错,她呢也勤快,如果能进服装厂上班再好不过了。我和我爱人也没啥门路,能不能帮红梅送去服装厂得拜托叔和婶子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