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一双是沉寂的如同一潭深山的幽泉,一双是惊骇如波涛的江水。
小丫头在起初的两声惊叫声,就是陈陌一刀划破某人脸颊,又刺穿另外一人手掌的那两声,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在她朦胧的目光中向她靠近,靠得极近,两张脸颊咫尺之遥。
然后只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一只手捏开,干渴的嘴唇感觉到一片湿润,然后一团湿润苦涩的东西就到了自己得嘴里,之后嘴巴又被捏上。
或许是那嘴中强烈的味道,又或者惊觉过来什么,小丫头猛然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和一声冰冷的"滚"。
那声"滚"的声音出自那个"轻薄"自己的少年,冰冷之意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以前对她的只言片语只有冷漠且没有冰冷之意,这是第一次。
陈陌重新把刀插好,看着小丫头,冷冷的说道:"难咽也要吞下去。"
他的声音就像一种命令,不容别人抗拒,又像一个长辈,让她不想拒绝。她艰难的将嘴中苦涩的东西吞了下去。
看着小丫头把东西吞下去,陈陌把把她放到一边杂草铺设的地面,那里是之前那些人做的,简直是鸠占鹊巢。
陈陌把两块狼肉放在火边烤,站起身子,在小丫头复杂的眼神中离开,看着他走向人多的地方。
被陈陌教训的三个流民已经离开了,即使夜已黑,他们也要离开这里,免得命丧于此。
在一簇篝火旁的流民看着那个可怕的少年走来都不禁缩了缩身子,有小孩的妇人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人人的心惊胆颤。
陈陌在一个老头的面前停下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弯下腰,拿走了他的水囊,顺便在惊讶得目光中,不言不语的离开。
陈陌不是弑杀之人,自认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更不会与同是底层出身的苦命人为难。
拿着水囊的陈陌回到原来得地方,在他看来这算一次交易,虽然有强迫性,但他觉得这样两不相欠了。
把水囊丢在小丫头面前:"喝。"
而自己再次取出一些药草放嘴里。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拿过水囊,虽然心里有些抗拒这抢来的东西,但口干舌燥又被那东西弄得有些反胃的她还是打开水囊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冰凉的清水让昏沉的意识有了一丝丝的清冽,她现在才意识自己病了,之前为了追寻陈陌的步伐,她一点也没有在意过这个。
陈陌再次向她走来,把嘴中的东西吐在手掌上,弯下腰,蹲在小丫头面前。小丫头下意识的用手把嘴堵上。
陈陌没有理会,抓过她赤足的右脚,把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敷在肿胀的脚踝,很轻柔。
冰凉的感觉让小姑娘一阵舒爽,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敷好药膏,陈陌扯过一条布条帮她包扎上,然后又把她的鞋袜穿好,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把烤得差不多的狼肉丢了一块在她身上,说道:"吃饱了再睡。"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在陈陌的威胁下,还是把吃腻的狼肉一点一点的吞下空空如也的肚子。
凶猛的困意涌上心头,让倔强的不想睡觉的小丫头都不得不在陈陌的身边躺了下来,而陈陌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
"师父。"
"老夫不是你师父。"
"怎么变得更强?"
"打,狠狠地被人往死里打,只要你不死,就更强。"
"那师父你很强吗?"
"那当然,这天底下老夫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这句话你这小屁孩慢慢琢磨。"
"你,你干嘛?!"
陈陌拿起一块石头丢向这个牛皮大过天的师父,然后又拿起一块更大的。
"既然师父比我强,那就请师父出手教训一下徒儿。"
"哎哟,你,你,你,哎哟。"
一个小男孩拿着一块块石头砸向那人,撵着他满山的跑,那人还满口骂道:"小兔崽子,老夫可从不欺负比我弱小的,等你哪天成了天下第一在找老夫。"
"哎哟!"
"哎哟!"
两声哎哟,一次是被陈陌的石头砸到了脑袋,一次是自己的脚被扭到了,摔了个狗吃屎,滚落了山坡。
....
翌日的清晨,担惊受怕的流民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启程了,甚至都没有煮一点东西填肚子。
今日的陈陌没有急着赶路,还把最后的一点狼肉拿出来在剩余的火堆中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