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背着小言羽快速的窜缩山林与道路之间,陈陌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有用,但不做肯定没有用。
河边的事本可以避免,陈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她们了,难道就是多看了两眼?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再去讨论起初的原因已经没有意义了。
深夜,逃窜了半天的陈陌在一处偏静的小路处寻得一处幽潭,周围的地面被大片的落叶堆积,很久已经没有人涉足这里。
潭子的上游,一个低矮的鸣小瀑布在源源不断的为水潭灌入新鲜的活水,哗啦啦的击水声,给这幽静的林子增添一分生气。
陈陌仲武洗了一个澡,赤裸着上身坐在篝火旁边,下身用一件内衣套着。在篝火的旁边,件件湿漉漉的衣服,有大有小,被用树杈子撑开,在火旁边烤着。
陈陌拿着一小瓶药粉给自己身上的伤口涂抹着,伤口就是今天打架造成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这样的伤,对于陈陌来说根本不是事。
在陈陌背后的水潭里,小言羽终于如愿以偿地洗上一个澡,这也是她付出了相当大的劳动努力换来的,那一件破旧却湿漉漉的衣服就是她洗的。
泡在水里,即使深夜的潭水有些凉,她也不愿意起来,使劲搓洗着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就像一个出征的将军,一遍又一遍的扫荡着自己的战场,不允许有任何的遗漏。
陈陌处理完伤口,把衣服套上,说道:"衣服干了。"
边说着边把旁边小一号的里衣拿在手上,对着身后晃了晃。
过了许久,也没见后面有人把衣服拿走。
"三。"
陈陌刚说完,后面的潭子就传来哗哗的水声,一个脚步摆着松软的枯叶,朝着陈陌背后走来,然后把他手中的衣服拿走。
一阵动静之后,浑身松爽的小言羽坐回篝火旁边,陈陌撇了一眼,那小嘴唇都冻得发紫了,都不愿意上来。
坐下后的小言羽把头前伸,扒拉着自己刚刚过肩的湿漉长发,在火焰面前烘烤着,没有头巾,不想用干爽的衣服擦拭头发,所以她的头发水渍很多,很快就把眼前的地面滴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小水窝。
从陈陌的角度望去,小言羽的姿势就像一个从水底爬出来的小水鬼。
陈陌起身走到她旁边,拿起自己的衣摆,蒙在她头上,像报仇似的一顿乱搓,把小言羽弄得有点蒙了。
做完这一切,陈陌拿起刀,就往林子里走,同时还留下一句话:"别乱跑乱叫。"
对于陈陌的离开,她已经习以为常,她知道他是去找吃的了。
小言羽摆弄着自己不那么湿漉漉的头发,心情好了不少,有点小开心的玩弄着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陈陌提着一个獐子回来了,很熟练的到水潭旁边把獐子处理干净。
獐子肉被火熏烤着,陈陌幽幽的说道:"等哪天找到个小村子,你就在那里安家吧。"
走了这么多天,陈陌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没有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地方了,远离边境战事,这里也山清水秀的,想必小村落也不少,是时候把这个小姑娘放下了,能这么多,陈陌已经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圣人了。
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带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在身边,不方便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或多或少要注意着她。
小言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被火烤得滋滋流油的獐子肉,喉咙忍不住的滑动了一下。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陈陌就当她默认了,开始闭目养神。
陈陌回想着今天所见,那一招招出剑的画面都呈现在陈陌的脑海里,就连那女子把自己击落河边那一剑都没有放过,感受着对方气机流转。
陈陌此时体内也有一股气机在旋转着,游荡在四肢百骸,最后消散在百脉之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儿,气机再现,做着相同的事,如此反复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每次都没有找到就失望而归,休养生息之后又出来。
就像一个辛勤的农夫,在自己刚开垦的地里寻找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又非常非常得重要,没有它,这块地就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得东西。
陈陌每个夜晚基本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无知却乐此不疲。
"肉得了。"
小言羽拿起一块肉在陈陌的鼻子下晃了几晃,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觉得无趣,就自己吃了起来。
陈陌之前说的话,她听到了。她虽然年纪尚小,但却知道很多事情,她的家没了,她回不去了。
她在起初的时候还会怨恨陈陌,为什么?因为陈陌就出现在她们的村子,若是他和他们没有出现,他们没有在自己村子里打起来,村子就不会被毁了,自己也不会成了一个孤儿,一个跟在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后面苟活着的孤儿。
因为他,自己的村子没了。
因为他,自己却能活下来。
渐渐的,她发现,他很孤单,就像自己差不多,有一天,她也问过他的家在哪,他只用了两个字回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