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红了的手腕伸出来,“父亲,你看,这是张姨刚刚抓我的,她威胁我,不让我把这些事说出来,她说,她再怎么欺辱我,小妈都不会管我的。如果我把这些事说出来,她就要在我饭菜里下毒……”
“我没有,你们别信她,她就是个说谎精!”张姨被落梦涵这番话吓得脸都白了,但她不能放弃争辩,她对骂道。
一个是楚楚可怜的,手腕上确实受伤了的小女孩,一个是出言不逊,没有证据的仆人,大家自然而然就会站在小女孩那边。
“够了!”落天行怒喝道,“你这个恶仆,谁允许你这么说你主子的!”
那些客人都很有礼貌,没有出言掺和落家的家事。但书玉兰观察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同情落梦涵,想必对她也颇有微词。
继母打压原配的女儿,在他们的圈子里原本不是什么秘闻,但没有人希望被人捉到实际的证据。
书玉兰慌张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裙身,表面上还是强装着镇定。
“你这个恶毒的人,居然敢挑拨我和梦涵的关系,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会叫管家把你的工资结好,你今晚就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我不想再见到你!”她生气地对张姨说。
“夫人!”
张姨还想喊冤,可是落天行已经大手一挥,叫身边的保安把她拉出去了。
张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下场,等她反应过来,她连骂街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让大家见笑了。”落天行笑着说。
在场的客人都通透,落天行这样说,无非就是告诉他们这只是家事,不想让他们说出去罢了。
“梦涵,张姨就是年纪大了,做事难免糊涂,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说。
落梦涵垂下眼眸,在别人看来是听父亲的话,掩饰内心的害怕,但实际是掩饰眼神里要郁结成实体的厌恶。
在她的心里,父亲是最为冷血的人。母亲一离世就立刻迎娶书玉兰的这件事,一直都是落梦涵心中的刺。
而且,上辈子的她最后沦落到如此悲惨的结局,落天行也有不少的“功劳”。
到了现在,他的女儿被仆人欺负成这样,他第一反应却是“家丑不能外扬”。除了“利益至上”,落梦涵想不到要用什么词语来评价他了。
“小梦,你受委屈了。”书玉兰招招手,想让落梦涵去到她身边。
书玉兰想乘此再次树立气自己的慈母人设,但落梦涵不想配合她。落梦涵咬了一下下嘴唇,好像有些怕她一样,非但没有走到她身边,还往后退了一步。
a市的富人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或者简单的动作,就能被流传出千百种版本的故事。落梦涵相信,她今天的表现就足以让大家对书玉兰的贤妻良母人设打上问号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现在所做的,就和上一世的书玉兰和落依依对她所做的一样,不同的是,她这次传播的是书玉兰和落依依的真实面目。
“算了算了。”在外人面前,书玉兰也不好发作。她用宠溺的语气对落梦涵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自己和阿姨说就好了。”
“我们和客人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出去,我晚上一定会去看你的。”
“别了,”落梦涵在心里吐槽,“我可不想再和你演戏。”
她虽然心里在吐槽,但明面上还是把一个被吓坏的小女孩装得淋漓尽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感觉好多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没有给书玉兰任何发挥的空间,直接就离开了。
成功给书玉兰和落天行泼了脏水,落梦涵脚步轻快地走回了房间。
放在小桌子上的晚饭早就凉得不能再凉了,但她并不在意。她转身躺倒床上,看着粉红色的天花板,内心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无比的平静。
重生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回到安全的地方时,疲惫如同潮水般像她袭来。她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就要睡着。在睡着的前一秒钟,她还在脑海里默念那个能让她安心的名字。
“墨溥心,墨溥心,墨……”
她睡着了。
一觉醒来,离许老先生举办的宴会就只剩两天了,落梦涵只想着画出一副让自己满意的设计图,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最大限度地减少外出。
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书玉兰母女周旋,所幸,这对母女拿到了设计稿后,也没有再管过她。落梦涵也乐得这样,她要将所有时间的时间都花在完善设计稿上。
两天之内画出一副特别且完美的设计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她这么久没有拿起画笔了。为了能给出最好的设计图,她决定在她之前画过草稿中选出一张,然后用这两天时间去完善它。
关于要选哪张设计图,她没花多少时间就选好了。
她之前的设计虽然有些青涩,但多数是她的灵光产物,以稍显笨拙的笔法画出来,倒多了一分单纯的美感。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这两天埋头画设计图,倒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充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