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殷弗谖杀了四哥,五哥...呜..呜呜....那么多人,凭什么让他即位!凭什么!”
“你去死..!殷弗谖你不得好死!!”
少年伏在地上,终是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绷住,看上去歇斯底里,却也极度脆弱且恐慌。
匕首划伤了殷弗谖的小臂,血液在黑色衣袍上并不明显,但他的面色尤其苍白。
医官处理后并无大碍,冷眼看着那个还在痛哭的少年,踱步到他面前,在他满带仇恨的目光中,转身撩袍躬身跪在地上。
“弗谖愿意接替父王责任,统领我朝大好江山,助人间永恒昌盛。”
话音刚落,坐在台上主位的昔日君主便没了丝毫生气,皮肤迅速变得灰败,倒在那张象征着至高地位的宽椅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突然宣布传位给七殿下,没道理..”
朝中谁都知道,王自从七殿下出生后就没怎么去看过他,只因生母是王最爱的女人,却难产而亡,连起的名字,都是为了让他铭记着,自己是怎么才被生下来的。
可以说,殷弗谖最没希望继位,虽也有突然觉得亏欠的可能性,但这不是能被感情左右的选择。
殷弗谖站起身,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那个昔日被自己无比崇敬的父亲被医官和仆人抬走,他的平生事迹从此只存在于史官的记载簿中。
转身面朝台下,议论纷纷的人中,宰相踱步而出,行了套标准的朝礼。
“启禀大王,九殿下尚且年幼,行刺当是被人教唆利用...”
“臣以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应削其姓氏,贬为庶人,逐出国界,永不召回!”
“大王应以带领全朝准备祭祀先王和登基大典为主,学习教义礼节...”
朝堂中的主心骨都已经表明忠诚,只见越来越多的官员上前伏跪在地,呼声震耳欲聋。
殷弗谖还是冷淡得很,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满足,反倒已经开始有些烦躁。
看一眼依旧坐在原位酌酒的红枫,抽出自己早在椅下的长剑,朝台下走去。
“卿家说得着实合情合理,可,刚刚若没挡下,死在这儿的就是孤。”
“孤最讨厌的就是不能以牙还牙。”
寒光闪过,先是手臂,再是头颅,最后是身体,一段接着一段被踢到那群大臣的队伍中,不少上了年纪的已经吓得两股战战,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求他息怒。
宰相不愧是宰相,被鲜血溅脏衣袍也依旧稳稳站在原地,只不过难掩悲痛之色,那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他的亲外孙。
“从那些后宫里的妃子开始算,给先王陪葬的人不能少于百位,去准备吧。”
殷弗谖拿着剑蹲坐在台阶上,随意吩咐着,眼睛紧紧盯着宰相的脸色,果然见他脸色变得煞白,五体投地,声音颤抖。
“还请大王能放过小女一命...”
琅玉宁同样跟着伏跪在旁边,看不清神色。
“可陪葬是从祖先流传下来的祭祀规矩,即便是宰相也不能破例。”
“臣愿交出部分职权..且..”
最终,宰相以年老辅佐无力为由辞官,宰相一职传与二子琅狄,三子琅玉宁学德兼备,赐衔太师(受王喜爱,但没有实权的虚衔)。
不满殷弗谖的臣子全部被他当场斩杀,宴会以满地尸体为结尾散场,是殷弗谖即位被称作暴虐无道的开端。
尸体被处理干净后,只剩下殷弗谖,琅玉宁,红枫,和那个算命老头待在这里。
“衣服都被血腥味沾臭了,大王好兴致。”
“砍人如同砍瓜切菜,这么不留情的手段,还以为是只假扮成人的妖。”
红枫缓缓从位置上起身,不知为何,那个老头让他很在意,令他在意的还有殷弗谖到现在还未明确针对筱糕的行动。
自殷弗谖开始杀人之际,红枫就强制让筱糕进入完全休眠的状态,虽说不应该为敌人保全形象,但他更不会让她害怕还脏了眼。
“..在这方面你比我更熟。”
殷弗谖和琅玉宁走到大殿门口,回身冲算命老头示意。
“蔡老。”
红枫本觉得没劲,想直接出手杀掉殷弗谖再回春江阁收拾东西离开,谁料对方说出的话成功让他顿住。
“千年之狐,用情至深,但若继续下去,她会因你而死。”
“...老头..你什么意思。”
原本还算淡然的红枫听完蔡老的话,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天机不可泄露..但老朽可以立下死誓,从此时开始修道成仙是你最好的选择..否则,就只剩条死路。”
“一切都凭那个缘字..不能仅凭上一世的经验来看今生,你们若情意相投,对她反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