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与海涅在领主府地下密室的“鱼塘”里看到的一模一样。</p>
那些银色的细碎光芒是在帮助萨总恢复的元灵。</p>
但巴里显然看不到这些。</p>
同时海涅的脑海中，两人正在拼命呼唤。</p>
然而萨总却仿佛睡着了一样毫无反应。</p>
巴里走到萨总的魂火前，盯着这毫无杂质的银色火焰，眉毛皱了起来。</p>
“不对……仍然是魂质，没有灵魂接入，难道说刚才的反应都是在操控下完成的？</p>
“不不不，这显然不可能，排除精魂和英魂的可能，只剩下一个结果……</p>
“控制灵魂的意识藏在魂质内？难道灵俑本身具备意识？可这怎么可能……”</p>
魂质。</p>
上次听到这个词是给纳加灌下失魂水后。</p>
彼时伴随着杀气腾腾的元灵纷纷钻入那位法爷的身体，他的灵魂具现化为魂质排出体外。</p>
而在这一过程中，纳加身上的情形和外面那些濒临死亡的变形者一模一样。</p>
身上都遍布银色的碎光，但尚未凝聚成银色斑点。</p>
“您到底在研究什么？”海涅不禁问。</p>
巴里还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碎碎念着，像是完全没听到海涅似的。</p>
他在一步步逆推、细化、拆解这个问题。</p>
于是自言自语也从海涅听不懂的名词逐渐回归到了最本质、最基础的内容。</p>
巴里不愧是大师，他把这些东西说的就像教人如何拿勺子吃饭一样简单。</p>
他仿佛在给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己讲一遍，或者说重新验算一遍过程。</p>
这下海涅都能听懂了。</p>
亡灵召唤的本质上是从冥界“租借”游魂附着在死者的身体上。</p>
而灵俑正如他所想，是灵魂的载体。</p>
巴里的研究即是如何将活人的灵魂转移到“灵俑”上。</p>
这是打破生死循环最关键的一步。</p>
活人的灵魂之所以无法独立存在，是因为冥界和暗影界的吸力无处不在。</p>
这是规则。</p>
但来自冥界的游魂可以无视暗影界。</p>
这也是冥王被暗影圣殿的人称为伪神的原因。</p>
祂是一个僭越者。</p>
萨纳托斯分流了本该属于亡语者女士的死者亡魂。</p>
然后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把它们租借出去。</p>
但贪婪的亡灵法师还想更进一步。</p>
他们连这份租金都不想交，于是就有了两条路。</p>
变成巫妖是其中一条。</p>
巴里想出来的则是第二条。</p>
他将这些亡魂上附着微弱意识也剔除干净，只保留剩下的魂质。</p>
这样就得到了一個灵俑。</p>
然后活人就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寄生在灵俑上，以灵魂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p>
并未舍弃肉体，却已灵魂飞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