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步！”</p>
黑山军的步步临近，使毋极城头气氛紧张到了极限，空气亦仿佛凝结一般。</p>
潘先紧握腰间环刀的手却纹丝未动，只在心中默念：近一点，再近一点。</p>
他不比羊安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世家子弟，是正儿八经的行伍出身。早年打过羌人、鲜卑人，也镇压过黄巾军，因着一路的军功这才补的县尉。</p>
汉军制式弓抛射的最大距离是二百步。而有效杀伤的距离是百步之内。虽然占着地利的优势，但他手中二百弓手，一半是自备弓箭的大汉郡兵，另一半则是临时招募的乡勇。</p>
兵员素质参差不齐，城中箭矢数量有限，种种的不利因素，让他不得不为追求杀伤效果而延迟开弓。</p>
“一百五十步！稳住！稳住！”</p>
城下的黑山军，前排士兵已经纷纷顶起盾牌，借以掩护后方扛着攻城梯的登城部队，两排弓手则拖在了最后。</p>
眼看敌军越来越近，羊安不禁朝潘先瞧去，他虽未言语，然眼神中的流露的焦急情绪却出卖了他。</p>
潘先并未为其所动，只是朝着羊安点了点头，试意对方安心。</p>
羊安有自知之明，晓得自个儿在领兵作战上是个门外汉，当初在南阳，他虽献有奇谋，然实际指挥着千人骑兵的却非他本人。再说他本就对外行指挥内行忌讳颇深，此时此刻，他除了一旁观战学习外，唯有信任眼前这个眼神中带着刚毅的中年汉子。更何况，作为上位者，本就不必事事躬亲，最重要的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p>
“一百步！放箭，给我干他娘的！”只见潘先突然爆起，拔剑指天，大声嘶吼着，仿佛要将先前积蓄的力量尽数释放。一时间，毋极城头战鼓声起，万箭齐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