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不是道德君子,没有精神洁癖,只要不把庶民逼得铤而走险了,朝廷那头,能啃一嘴是一嘴。</p>
大家都是啃食江堤的白蚁,你不啃,自有别人啃。</p>
未必就你啃的那几嘴,江堤就垮了。</p>
但是,前几天才进了大理狱接受御史台监察的上一任新丰尉,就是柯斜的前车之鉴。</p>
你猜猜前任兄是怎么进去的?</p>
对了,现在的御史台还没有单设台狱。</p>
“反正,这份文牒,本官不会签发,谁乐意签谁签。”</p>
柯斜断然拒绝。</p>
呵呵,新丰县三年折两尉的记录在那儿摆着呢,你个烂怂假装不知道?</p>
虽说柯斜有点家世,但能留畿县,也是托了新丰县不断折了县尉之名啊!</p>
难怪有人说,当官是个高危职业。</p>
可问题是,真正一嘴啃了大半江堤的人屁事没得,偷偷啃一嘴土坷垃的蝼蚁终究背负了所有。</p>
所以,要柯斜当这个蝼蚁,想什么呢?</p>
不知道官场的最高境界是踢足球——也就是蹴鞠吗?</p>
反正县中除了县令,总共三上佐,谁不能越过柯斜签发这文牒?</p>
司户佐吴驰讪笑着应声,心头却早就骂开了。</p>
蛋大个县尉,老老实实背锅不好吗?</p>
苦了你一个,幸福千万家,这点觉悟没有,当的什么官?</p>
司法佐滑非的黑脸绽放出一丝笑容。</p>
面虽黑,心不黑,滑非并不希望新丰县成为县尉的坟茔。</p>
“功曹,说说近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