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头一次发现,我竟然有行医的天分,早知道当初不当兵当医生去了。”
山羊扭了扭脖子,适应了下,马马虎虎还算满意。
“大狗,你当初怎么当兵的?你家里不是条件不错嘛?”
大狗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从上衣口袋里搜刮出来一包皱皱巴巴的烟盒。
“脑子一热冲动了呗,我这人你也知道,天生不是个安分的,不爱在家里收租子过活,听说北平打起来了,我就偷跑出来参军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跟着几个部队不是溃就是被灭,跑着跑着,就从北面跑到南面了。”
说完他点燃一根烟,缓缓吐了口眼圈:“山羊,你别觉得是拖累了我,咱们都一起生生死死多少回了,无所谓了,反正我够本了,还赚了不少,有那么多鬼子死在我手里,下去后阎王爷怎么不得给我个官儿当当?”
山羊张了张嘴,刚想说出口的话,被大狗堵住了。
他看了看烟雾中大狗的脸庞,伸手示意:“给俺也来一根吧,一直好奇你们那么爱抽这东西,俺也试过,没你们说的舒服感。”
大狗捏了捏烟盒,把手里的烟递给山羊:“最后一根了,这鬼子也穷得很。这烟你得品,细品,品出滋味来就明白了。不过一根比较难,下面的鬼子也不会给咱俩第二根的机会了。”
山羊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学着大狗的样子好好品了品,结果还是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自己的枪托,上面划着不少的‘正’字,这都是他的战果。
“你说俺用炮轰死的那几个,该不该刻在俺这枪托上?”
冷不丁听着山羊跳跃式的问话,大狗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不算吧,你那枪上刻的都是你用枪打死的鬼子,这用炮炸死的,你得刻在炮上,这样才是正理。”
山羊想了想,还是用刺刀在枪托上刻起来:“嗯,你说得对,但是俺就是觉得没写完这个字不舒服,还有两划呢。刚才俺估摸着炸死了少说十来个鬼子了,这炮肯定待会儿要毁了,就把那十来个鬼子刻在这上面吧,等哪天打跑了鬼子,别人要是看到俺的枪,或许能发现这个秘密呢。”
大狗咧嘴笑了笑,出奇地没有反驳山羊。
“成,那是你的枪,你想怎么来怎么来,千金难买你乐意嘛。”
山羊叼着烟卷,被烟熏得眼睛通红,却依旧坚持刻好枪托上的字,捏着烟卷吹了吹木屑,好好看了看自己的枪托,满意地摩挲几下。
“啧,这样就好看嘞,正好九个正字,刚刚好。”
说完他就举起步枪瞄了下山下的鬼子,看到那辆卡车已经被鬼子的战车推开了,战车里的鬼子竟然探出了头。
距离有些远,超过了五百米,还是气流紊乱的山谷,想击中对方很难。
而且对方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目标太小,射击难度太高了。
但是他依旧把标尺推到了五百米的位置上,不管能不能打中,有枣没枣搂一杆子再说。
打中了,那就白赚一个鬼子。
打不中,也没什么损失。
山羊静静感受着风速,趁着某一个瞬间风速忽然缓了下来,他急忙扣动了扳机。
“砰!”
可惜子弹没有命中目标,打在了战车顶盖上弹开了。
山羊心里有些可惜,其实本来他心里就没多大把握,但是还是存了那么一分希望。
咦?
那个鬼子咋了?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