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乱过了,就在南关城楼下的一间已经停业的酒楼——尽管用度惟艰,程知州还是为南离备下了接风宴。</p>
这是官场的礼节,大明虽然破落了,规矩不能坏是不是。</p>
陪席的还有城中三位西营走了又打回来的坐地贩盐大户,以及本州自乡下躲入城中的几位绅矜。</p>
这就是原明的社会阶层秩序在残明的余光映照。</p>
如果南离不曾介入这个时空,这些封建官僚的规制、原则还将在一个落后的封建王朝再苟延残喘三百年。</p>
除了衣冠,明还是清,有分别吗?</p>
这是在这一时空第一回面对一桌正经像样的宴席,可是望着眼前这桌还算丰盛的鱼肉,饥疲的南离竟食不下咽,他表面上应付着程知州与蓝师爷的客套,心中却在转着一个渐渐膨胀的念头。</p>
这个邛州远远不是原本想象中的赶来了、就占住这么简单的事,其状况远非宝和寨那边小小山寨加四乡百姓般的简单。</p>
就这城池,就这官府,就这躲进城中的豪绅?</p>
我来这儿干什么来了?维护他们继续鱼肉流离失所的难民?</p>
即便坐了城池,把那死丫头扶上监国位坐稳,又是谁特么得了好处?</p>
我赵南离既然立于当世、欲做大事,不能救民水火,何谈天下太平?</p>
难道就做个小军阀就而已!</p>
“天下事不当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