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抬头一看,见那道金光是舍利子所化,此刻成朝自己飞来,想到舍利子应该是为了蛇妖元魂,于是把兽角举起,照着舍利子抛了出去。
只听叮的一声,舍利子竟镶在了兽角上,莫愁仔细一看,二者有若天成,过了一会儿,等到金光迅速暗淡,洞顶妖云散尽,那兽角‘嘎嘣‘两声脆响,表面碎了一道不可修复的缝隙,灵光不显,好似凡物。
莫愁见此,徒自兴叹,万没想到一场寻宝,最终竟是佛宝与妖物同归于尽的结果。
他再一瞧杨帆尸体,心中略微有些后悔,转念又想:“此人杀就杀了,他三番五次与我做对,今天我不杀之,日后必定会来害我。只可惜死前没把话说完整,最后那个‘师’字,不知是指‘师傅’、‘师叔’、‘师伯’还是‘师弟’、‘师姐’、‘师妹’,这范围也太大,要我如何找起?”
这时薛铁牛矮身将吴玉如扛了起来,远远地朝莫仇抱拳道:“俺敬重兄弟是条汉子,今次连番大战,俺不占你便宜便,咱们就此别过,山不转水转,来日见面,再分高下!”薛铁牛说完,拔腿就要遁走。
莫愁见他竟没来跟自己纠缠,心里暗自称奇,可稍一琢磨,心想:“该是他方才见我飞剑降魔,以为我还留了一手,这才不敢动手,嘴上还卖个便宜。看他傻里傻气,老实本分,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想通这一点后,莫愁哈哈一笑,把最后所剩无几的真炁含在口中,佯装中气十足的样子,朗声说道:“铁牛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留下点什么?”
薛铁牛闻言,回头看向莫愁,见他气定神闲,犹豫了一番,好不情愿的将佛宝金钵放下,亦步亦趋朝后退了几步,意思很明显:宝物拿走,别与我为难。
没想莫愁却道:“此物是你凭着机缘抢来的,我不要。将你背上女子放下就好。”
他说完话,也不催促,容薛铁牛权衡再三,薛铁牛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吴玉如放了下来,朝莫愁又抱了抱拳,抓起地上的金钵,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秘府。
薛铁牛走后,莫愁又看向李昊,这时洞里还清醒的人只有自己与他,趁着余威还在,冷声喝道:“今日我杀了李昊,再把你灭口,死无对证。那异教薛铁牛逃了去,师傅何等神通,不会不知他行迹,到时我也不用解释,师傅自然会以为你是被他所杀,谁也追究不到我头上。”
李昊闻言,还当莫愁说得是真话,吓了脸色惨白,本来莫愁与他有杀兄之仇,李昊一万个不愿意求饶,只是这时洞中自己没有靠山在,莫愁先是飞剑降魔,接着诛杀杨帆,吓跑薛铁牛,气势已经做足,此时锋芒无二,有了前车之鉴,李昊岂有不怕之理?
此刻李昊心里害怕极了,口中吱吱呜呜半天,先是想硬气的说上几句不怕死的话,可又恐莫愁当真动手,话到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若是求饶,李昊说什么也不甘心,所以吱呜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莫愁见他如此,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当真想连他一道除去,一了百了。
又念及自己与李昊毕竟还是同门师兄弟,杀杨帆,那是形势所迫,加上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如今大敌已除,没了危险,再杀李昊,礼法不合,道义难容,他怎也下不去手。
莫愁想了一阵儿,叹了口气,朝李昊厉声喝道:“我本该将你一并除了去,可是念在你我同门之义,便暂且饶你一次,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点出去,杨帆这厮的下场,便是你前车之鉴,好自为之吧。”
“此中事了,你先带着师姐与吴小姐速速离开,见了师傅,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威胁完李昊,他又随口吩咐了一句,要他先行离开。
李昊闻言,瞪了莫愁一眼,与他刀子般锋利的目光稍一对视,立即看向别处,瞥见杨帆尸体躺在那里,血液已经差不多流干,一双死鱼眼默默等着他,满脸都是恐惧之色,心里更是恐惧。
李昊本想哼出声来,示意自己并不怕他。
可哼声到了嘴边,又想莫愁万一反悔,当真杀了动手该如何是好?
如此这般,哼声转成怪音,听起来十分搞笑。
李昊灰溜溜的走了以后,莫愁并不担心他去元真子那里告状,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性命大过天,所以李昊就是在恨自己,也不会拿性命冒险。
他回头看了眼裂开的菩提树,以及那具无头蛇身,见那尸体麟角发亮,心想这妖物也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头,才有此等境界。想来一身是宝,不好错过,于是走了过去,拿起青剑割开颈间的一处蛇皮。接着顺势一扯,将蛇皮扯开,血肉里面,圆润光泽的脊骨尤为惹眼。
莫愁也不与它客气,心道你活着时坏了我两件宝物,就那些东西顶债吧。
他握着脊骨一端,猛地一抽,将整段脊梁骨抽了出来。
看了眼,这段骨头能有十三四尺长的光景,手臂一震,脊骨左右晃了晃,打在地上噼啪作响,只稍一用了,地上就现深坑,暗忖道:“好生厉害的骨头,看了这妖怪还比我想象的厉害许多,幸亏它未脱封印,不然我命休矣!”
他得了蛇骨还不甘心,心中又想:“古话说:‘龙涎蛇胆都是宝’,这妖物蛇身人首,蛇胆里头应该还有宝物。”想罢,又找到蛇身七寸,看到先前刺透的口子,用剑一豁,将伤口扯大,果真见到了绿色的蛇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