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于家到苏钢厂职工大院约有一小时的脚程，回程途中泥路坎坷，枯黄的草根沿着路泞蔓延，并不十分好走。</p>
余晓丽穿着一双苏钢厂的雨靴，规避了被过韧的草棘划伤脚踝的可能：</p>
“子航同志，虽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未必能奏效。”</p>
想法，指的是聂子航提出让于敏宏去苏钢厂收发室上班，这样既能有时间学习，又能贴补加用，比开春之后投身入农忙要好上许多。</p>
走在余晓丽身边的聂子航听出来话中之意。</p>
苏钢厂收发室的岗位虽然属于编外人员，但国营企业的办公室岗，可不是那么好进的。</p>
苏钢本就属于苏南县的支柱型重工业，有着“小三线”计划扶持，本身在一众国营企业当中地位不凡，何况收发室的工作本就相对轻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极了后世某些高校的图书馆管理人员。</p>
——职工亲属专用岗位。</p>
如果没有聂建斌事件的发生，聂子航想要在收发室呆的如鱼得水，恐怕也不尽然。</p>
“这件事确实不简单，虽然我只是个编外人员，但如果找郑厂长说明这件事，应该是有点用的——年后收发室大概会有两个位子空缺，我高考离职，另一个老同志则要报告回村。”</p>
余晓丽笑说：“你对高考真的很有信心。”</p>
聂子航一笑，继续说道：“我找郑厂长当面说明小于的情况，如果郑厂长觉得他能试用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的话，我还有预备方案。”</p>
“预备方案？”</p>
聂子航笑而不语，加快了回程的脚步。</p>
……</p>
聂家。</p>
聂子航站在阳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本纸质挂氏日历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