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一放,顾子赫起身,彬彬有礼道:“既然薛摩不在,那我也不再等了,顾某这便告辞了。”
花照影起身,颔首道:“顾公子请便!”
看着顾子赫的背影,花照影唇边的笑全数淡尽,只是清冷地吐了几个字:“好一个君子通透!”
说来也是巧,顾子赫还没走多远,便见端平路那头薛摩御马而来。
“你这几日去哪了?为什么笑鱼不跟你回来?我一肚子话想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薛摩还没下马,问题倒先劈头盖脸而来。
顾子赫见他神情关切,拍了拍他肩头道:“我没事,至于笑鱼那边,你也无需过问了,她爱呆在白容想那,便让她呆着吧。”
“这……这是什么话?”薛摩有些讶异。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顾子赫说得隐晦,薛摩本能地察觉,肯定与自己有关,可他不挑明,薛摩也心有灵犀地未再追问下去,只道:“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顾子赫抬手拍了拍薛摩的手臂,以示作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似顾虑重重,又止住了。
薛摩眼尖,见他欲言又止,开口道:“话憋在心里,可是会寝食难安的。”
顾子赫叹了口气道:“虽然此举不免小人了,但我还是要说,阿摩,当心花照影!”
薛摩神色一凛,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郑重道:“这话,我听进去了。”
顾子赫听罢,笑得欣慰,做了别,便往顾府方向而去,薛摩远远看着灯火辉煌的月满楼,脸上,没有表情。
薄云遮残月,凄风撩白幡,夜已深透,一抹黑色的灵巧身影在平沙寨的廊柱间小心游走……
烛火点上,光照亮了屋里的人,白正光和冯克皆是合衣而坐,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倒是欧阳以烈,一身紫衣,衣冠整齐地站在一旁。
“兹事体大,你所言,可句句属实?”白正光压低了声音道。
黑衣人道:“如你所言,兹事体大,若无实锤,我怎敢跑此一趟?白总务,我也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才冒此险,你们宫主确实把十二路鸿雁令交给薛摩了!”
欧阳以烈盯着黑衣人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黑衣人低声道:“欧阳执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也没有丐帮探不到的消息!”
冯克咬牙切齿道:“我只是要灭月满楼,容想便将保命符给他,这条狗,就真的这般重要么?!”
白正光起身来回踱步,思虑了半晌,眸色一沉,坚定道:“这般制衡的局面,应是容想想要的,她要求个儿女情长,我可以不管,但绝不会这般便宜了灵山派,祖辈基业绝不能断送在我等手上,中原江湖,必须姓白!”
“薛摩也必须死!”烛台摇曳的光,晃在冯克脸上,忽明忽暗,有些可怖:“欧阳执事,你可有良策?”
欧阳以烈眉心紧蹙,回道:“事发突然,具体的办法我还没有想到,但显然不能再明来了,那往暗处想,这江湖最好用的一招当数,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