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纱幔一落下,薛摩便睁了眼,他缓缓坐起了身子,手杵的地方刚刚池笑鱼趴过,便还有她的体温,薛摩的手指轻轻抚过,甚暖,他抬头,愣愣地看着那红色的纱幔,一动不动。
回去的一路上,顾子赫见池笑鱼心情甚好,便试探着问道:“心情这么好啊?你刚去见他,他醒了?”
池笑鱼一脸奇怪,道:“你给他下了迷香,他怎么可能会醒嘛!我就是太久没见着他,这下见了,心里高兴……”
池笑鱼还在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并没有注意到顾子赫已经愣在了原地,其实顾子赫并没有点什么迷香,别说池笑鱼进薛摩房间了,就是进后院,顾子赫清楚以薛摩的功夫,他都是知道的,而薛摩佯装睡着,只是为了……
这一刻,顾子赫恍然了悟了,他想成全池笑鱼,而薛摩,想成全他。、
次日一早,沈放来接亲,月满楼张灯结彩,红烛红绸,那一众表演的姑娘们都盛装打扮,往那月满楼门口一站,简直赏心悦目。
月姨带着琴瑟出来,她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月姨看着她,笑道:“你这一走,我上哪去找像你这样,琴弹得这般好的姑娘?”
琴瑟也不说话,只是笑,笑着笑着泪便出来了,半晌才道:“这不还有她们嘛!”
月姨往两边一看,只见她们个个皆是梨花带雨,佯装不高兴道:“今日这般好日子,你们哭什么呀,都给我憋回去。”
琴瑟走过去与她们一一道别后,媒人便搀着琴瑟下了阶梯,月姨忽而上前凑到琴瑟耳边道:“薛老板要我转告你,在灵山派如若受了什么委屈,定和他说,我们月满楼给你撑腰。”
百感交集都不足以形容而今琴瑟的心情,薛摩并没有出面,她怔愣了一会,抬头看着烫金匾额上“月满楼”那三个大字,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她对着这栋雕楼画阁深深福了福身,最后一掀轿帘,坐了进去。
那轿帘一放,从此便是在热闹声中别了扬州,别了江淮,别了故土,远走他乡,远走千里之外。
少林的继任大典一日一日邻近了,聚义山庄也是收了拜帖的,顾子赫想着池笑鱼日日呆在那方圆之地内,怕她生闷,想带她出去走走,便兴冲冲地来找她,怎料她却道,也没啥好看的,不想去。
后来顾子赫讲,薛摩也会去,那小妮子便立即改口说,应该也挺精彩的,还是去看看好了。
这番转变,听得顾子赫无奈得直唏嘘摇头。
待得那一日了,这去往少室山的路上便开始热闹起来,就连路边都有村人给你临时搭出个小酒肆来。
最是勤劳,村民农妇。
此时小酒肆里刚坐下了几桌人,那村妇一边招呼着一边上了几个小菜,桌上一人一边斟酒一边向着对面人道:“妹妹,来给哥哥夹块肉,要大的。”
对面那小姑娘,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动了筷,肉是夹了,就是递到半空中就定住了,随后筷一松,那一大块肉“噗通”一声就掉在了酒杯里,酒都溅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