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昏暗,宫保南鼾声如雷。</p>
江小道蹲在炕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不时抽两下鼻涕。</p>
下雪了,北风烟雪,好大一场!</p>
没多大功夫,放眼望去,院子里就已经白茫茫一片,往远处看,天地素裹,稠密的雪帘如同一场大雾,笼罩在远山山顶。</p>
江小道不声不响,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p>
少倾,房门“吱呀”一声响。</p>
关伟端着一个药箱,上面擎着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爬上炕,凑到江小道身边。</p>
“小老弟……不对,现在得叫你大侄儿了,怎么样,手还疼吗?”</p>
江小道不吱声。</p>
他的手还在,江城海剁他时,用的是刀背。</p>
即便如此,柴刀落下的时候,他左手的掌骨也折了,手背上自然跟着皮开肉绽,流了不少的血。</p>
江城海虽然帮他接上了骨头,但伤口却还没来得及处理。</p>
关伟见他不说话,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p>
“唉,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说你幸运吧,你这是上了贼船了;说你不幸吧,像你这半大小子,能找个靠山,也不容易。”</p>
江小道仍然不说话。</p>
“小道,别怪你爹心狠,拜山头可不是那么好拜的,你得证明自己靠得住!拿柴刀背剁你,骨头断的齐整,你岁数小,三两个月也就好了。把手拿来,别乱动,六叔给你上药。”</p>
江小道伸出手:“我没恨他,他本来可以一枪崩了我的,留我一条命,不错了。”</p>
关伟一愣,旋即摇头笑道:“你小子是挺有意思,怪不得大哥稀罕伱。”</p>
江小道别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p>
“看啥呢,没见过雪啊?”</p>
江小道却抬手指了指院子里的猪圈:“你们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要杀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