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哒咯哒……”</p>
“嘎吱嘎吱……”</p>
倔驴板儿车七歪八扭,吭哧吭哧地穿过街巷,直奔城西铁路工棚。</p>
关伟龇着牙,摇头晃脑地说:“小道,不行的话,还是我来赶车吧。”</p>
江小道挥着鞭子,执拗地说:“不用,我会赶!”</p>
关伟凌空颠了一个屁墩,苦着脸,又说:“大侄儿,你六叔我虽然岁数不大,但你要再这么颠下去,我咋说也得散架子了。是吧,丫头?”</p>
小姑娘坐在板儿车后面,颠得更厉害,根本不敢说话,怕咬着舌头。</p>
“哎呀,六叔,你放心吧,我行!”江小道一脸不耐烦地说,“颠两下也不能赖我,是这瞎驴不中用,欠打的玩意儿!”</p>
说着,他便挥起鞭子,猛地抽在驴屁股上。</p>
那倔驴难得碰上个比它更倔的,当即就跟江小道拧上了,身上一吃痛,立马撒开欢来狂跑,颠得车上三人面目全非。</p>
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功夫,等到了白塔以西的时候,三人算是历经了一场大劫。</p>
江小道挪蹭了两下,跳下车,抻起脖子往前张望,却见不远处列着一排黑漆漆的工棚,不时有三两个明黄色的光点,沿着铁路来回游荡。</p>
江小道知道那是铁路上值夜的更夫。</p>
自打毛子的铁路开始施工那天起,就有不少义士大搞破坏,有“大师兄”,有“忠义军”,这两年也有号称“包打洋人”的杜家胡子。</p>
各路人马,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如同蚊蝇一般,打不尽、轰不走,很让毛子头疼。因此,铁路的重要节点,常设有卫队保险,并雇佣工人巡夜。</p>
“六叔,你在这看着驴车,我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p>
“小道,你一个人能行吗?”关伟有些不放心,“别碰见毛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