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鼻头酸酸的。
她忍住酸涩的情绪,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爹地妈咪也好爱好爱你。”
看不见的地方,沈念眼角有泪光闪动。
她努力不让那滴泪落下来。
因为,不念需要一个坚强的妈咪。
手机响了,沈念瞥到屏上的名字,司宴鸿,许久不曾联系了,不知道司宴鸿找她什么事。
“喂。”
听到沈念的声音,那头顿了半秒,稳住激动情绪,“念念,有件事,我必须与你说。”
“你说。”
司宴鸿顿了顿,才又说,“找个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沈念拒绝,“我现在很忙,改天……”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司宴鸿急切的声音传来,“念念,很急,必须当面才讲得清楚。”
沈念可能是意识到司宴鸿真有重要的事告诉自己,她同意了。
安顿了不念,她走出了医院。
咖啡馆里,司宴鸿要了两杯奶茶。
珍珠奶茶,是沈念最喜欢吃的饮料,沈念看着杯子里黑色的珍珠颗粒,可能是忆起了从前,怕司宴鸿纠缠自己,她开门见山,“宴鸿,你说吧。”
司宴鸿垂目,喝了口奶茶,幽幽吐出,“舅舅病了,你知道吗?”
沈念眉头皱了皱,“什么病?”
司宴鸿面色沉重,默然好一会,才说,“他不想告诉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我也不知道告诉你对,还是不对,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念念。”
沈念,“屁话真多,赶紧说。”
司宴鸿又是沉默了半天,直到沈念急得快要掀桌子时,他才拿出傅寒夜体检报告,沈念拿起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确定吗?”
她的手,竟然在微微地颤抖。
“三甲医院的报告,肯定八九不离十,现在的情况是,我想让舅舅去协和看看,或者,去国外也行,可是,他拒绝了。”
沈念克制不了心里奔腾的情绪,“他为什么拒绝?”
司宴鸿,“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吧,总之,他很悲观。”
沈念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司宴鸿还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曾恨过傅寒夜,怨过傅寒夜,可是,到底夫妻一场,她不想让他死。
并不是说,她就原谅了他,她只是想他好好活着而已。
司宴鸿见她心不央,也没再讲下去,分手时,他提醒,“你回去后,好好劝下舅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更不好办了。”
沈念终于明白,为女儿献血时,傅寒夜为什么脸色不周全了,也明白了,医生为什么不让傅寒夜吃一般的退烧药。
因为,根本没用。
沈念从咖啡馆出来,走在熙来人往的大街上,总感觉今晚的风太冷,冷得她全身骨头都疼。
她是走回医院的。
她没有回不念的病房,而是直去了傅寒夜病房。
此时的傅寒夜,半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夹了着一支燃烧的烟,沈念捏了捏掌心里的病历,轻轻闭了闭眼,她吸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傅寒夜以为是护士进来为自己输液了,摁来了烟头,烟头扔到了床头柜上,卷起了衣袖,他躺了下去,等着护士挂针,皮肉之痛迟迟没传来,他微微侧目,对上的是沈念红润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