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别跑!”
水花四溅,撒了一地,两个小宫女急得眼睛发红,衣裙都湿透了。
玉荷皱着眉喊:“湿了就湿了,做完事回去洗澡,赶紧把陈妃娘娘收拾干净。”
两个宫女无奈,应了一声,只好抱着陈妃一块儿进了池子,拿热水使劲儿泼她。
“啊啊啊——”
陈妃的嗓子好,叫起来那是宛如黄莺,跟唱歌似的,居然还不难听。
小宫女却是愁眉苦脸。
玉荷翻了个白眼:“行了,都什么作态,等出来再赏你们两匹好缎子,自己做新衣服还不成?”
闻言,小宫女终于愁云散尽,高高兴兴玩起水来。
她们都是进宫不久的,才十三四岁,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宫中发的衣服老不够穿,又身在宜秋宫,想有什么赏赐也不可能,一个个不得不养成了吝啬的性子。
这时候的衣服都容易掉色,多洗几次,料子就要不行,小宫女们也是日日小心,不愿意把衣服给弄脏。
“早知道,让你们一块儿跟着沐浴到还更合适。”
玉荷摇头。
宜秋宫也有自己的浴房,只是很长时间没用过,宫女们不过弄个木桶,至于小太监就更凑合,直接去井边冲洗的,也不是没有,连热水也无。
别说皇上,连其他娘娘都不肯踏足的冷宫,谁会乐意给你折腾浴房。
许薇姝到了,却是收拾完住的地方,就先把浴房给弄好,先供给冷宫里住的,最后四个嫔妃沐浴。
其他三个娘娘,珍妃和良妃都还好,只是略有些沉郁,到还未曾如鲜花枯萎,自己也爱干净的,都不必宫女们提醒就自己沐浴更衣了。
陈妃和童妃,一个精神不正常,另一个内向自闭,许薇姝只好让宫女们采取强硬一些的措施。
宫女们也上心。
如今许薇姝精通医术的名头传出来,她说宜秋宫的疫病,那是环境太脏闹得,别人也就信。
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薇姝手头不缺钱,都用不着动她自己的小金库,光是这些时日,贵妃和皇帝赏赐的东西,就够她养活一个宫里的人一辈子的。
她给的赏钱厚,宫人们里面,除了那些真正懒猪一般的人物,谁都不介意做些体力活。
几乎不到两日,整个宜秋宫就大变了样。
连玉荷也没想到。
第一反应到是有些不安,忍不住轻声问:“姑娘,咱们在宜秋宫大动干戈,会不会不太好?”
许薇姝看了她一眼,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妥来,难道上面的人还会因为冷宫里有人洗个澡,打扫打扫卫生就不高兴?真当皇帝,皇后还有那些妃子们闲着无聊不成?
宜秋宫这几个妃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其中两个都是前朝的妃子,家里犯事,跟着受了牵连,另外两个是今朝受牵连进来的,可皇帝根本不可能记得她们,后宫佳丽三千,要是皇帝都记得,许薇姝都要佩服他老人家的记忆力了。
再说,她又不是没请示,孙姑姑直接就告诉她,随她便宜行事。
估计最多觉得许薇姝受不了宜秋宫的宫室,又爱干净,有些洁癖罢了。
无论宜秋宫的娘娘们怎么想,反正宫人们却是一下子鲜活起来。
冷餐冷菜变成了热喷喷的新鲜菜肴,手里的月钱,再也不用让上面的太监宫女盘剥,还有额外的赏赐可拿,出门也再看不见垃圾堆。
就是要辛苦照顾陈妃,整日被陈妃变着花样折腾的两个粗使宫女,也觉得日子好过些。
事实上,自从陈妃沐浴完,又让那位很漂亮的女官抓走,拿针扎了三天,灌了三天苦药汤子,她就变得安静了不少,偶尔还坐在墙角,低声唱歌,却是再也没有四处疯跑,反而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
这日,艳阳高照。
许薇姝和薛琳坐在院子里做女红。
在这方面,许薇姝做得就不大好,她能画出各种新鲜的花样,但丝线落在她的手里,就开始有点儿不听使唤,刺绣让她弄得,到和在医院里缝合人家肚皮差不多,横平竖直的。
薛琳和玉荷她们就不同,人家随便一动手,绣出来的小猫崽就活灵活现,一双黑眼睛讨人喜欢的不行。
见许薇姝好奇,玉荷就苦笑道:“奴婢月俸不高,家里还有老娘和一个正读书的弟弟,经常做些绣活送出去卖,宫外对宫里出去的刺绣,价格可不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