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胶水厂大院东角,旧库房。
楚河、黄毛和他的小伙伴们,身穿破旧服装举着滚刷在粉刷房内墙壁。
房外,一群胶水厂工人砌砖拌泥,忙着堵厂房大洞小眼。
“楚河哥,刷墙简单,这不用你干,你歇会去。”
黄毛站在扶梯上,头顶戴着报纸叠的帽子,对一身白灰点的楚河说道。
“就是,老大,这不用你干,哥几个连这点小活干不好不白活了。”
“老大,你旁边监工就行。”
“老大,今天有猪爪啃不,今晚要再有猪爪啃,兄弟们保管明天能完工。”
这群不正经上学的职高学生们同楚河嘻嘻哈哈开玩笑。
看着鬓角见汗的小伙伴们,楚河呵呵笑道:“跟昨天一样,猪蹄一人一个,另外再加俩硬菜,土豆炖牛肉,和猪肉炖粉条,让你们可劲造。”
对吃喝方面楚河毫不吝啬,尤其是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让这群小子过来帮忙,好烟、好酒、好菜供着,光伙食费就比外雇民工多花费一倍的价钱。
另外还有每人一天二十块的工钱。
谁让楚河现在高兴呢,有钱了不在乎这仨瓜俩枣。
楚河来到厂房外,帮工人们搬砖。
“小楚啊,这里不用你忙。”
工人夺下楚河手中铁锹,说什么也让楚河出力。
“谢谢师傅们啦,都歇歇抽支烟吧。”执拗不过朴实的工人们,楚河只好放下铁锹。
从兜里掏出两盒软中华,撕开一盒给众人分发下去,剩下一盒连同火机一起撂倒水泥袋子上,留给他们歇息时抽两口。
“楚师傅说这话你可见外了,要说谢谢,我们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今天也许都不在这个厂子里上班了,老赵你说是吧?”一个工人嘬着烟卷说道。
“啧啧,好烟,我上半辈子都没舍得买上一盒。”老赵猛吸一口香烟,赞叹一下回应工友说的话:
“老王说的话都是我们大家伙的心声,要不是楚师傅你,我也不能一天赚上一百块钱!这不,听说楚师傅要办厂,我宁可少赚一天钱也得跑过来给您帮忙!”
“赵师傅高抬我啦,一天能赚一百多是你辛苦跑东跑西挣得,我可没出上力啊,要不然别的师傅一天赚二十、三十还以为我偏心呢?”
楚河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碎石子上和工人们闲聊。
“一天赚的少怨不得你,谁让俺嘴笨那,这不我又回厂子里上班了嘛,一天工资也开三十来块了。”卖货最少的老王叼着烟卷凑到楚河面前,没有失望表情,满脸感谢。
自从十天前,楚河跟黄毛父亲吃了一顿饭后,胶水厂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从楚河的意见,加上黄毛的鼓动,原来只等破产倒闭的厂子被黄毛父亲承包了。
胶水不愁卖了,黄厂长自然有了承包的底气,而且原有的库存货日渐减少,厂子再不生产大家就无货可卖了。
黄厂长把工人们召集起来重新安排工作,像老王这样笨嘴拙舌的老工人都留在厂子里搞生产,老赵那样卖货好的给他们办停薪留职,让他们去外省单干。
还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工人让他们跑销售。
胶水厂的工资制度也改成计件制,预计每人每月工资能达到九百以上,年底奖金另算。
时机成熟,大前天楚河把租场地、厂房的想法对黄厂长提了出来。
有利无害的买卖,黄厂长当即就准诺,下午和楚河签约租赁协议。
之后楚河开始买材料,组织人手装修库房,为下个月投产的热塑厂间做准备。
即便楚河只是做了这群工人们半日之师,但是朴实的工人们懂得感恩,知道瞬间的变化是楚河带来的,人们乐意为楚河做点事。
于是胶水厂停工一天,打算外出卖货的人们也过来一起帮忙。
楚河和众人聊了一会,嘱咐胶水厂工人们把厂院门拆了重新修缮一下,便回家。
回的是二肥家。
二肥的骨雕买卖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京津两地骨雕卖的那叫一个火爆,每天都有外省货主到古玩街排着队等董老板批发。
今天十六号,骨雕买卖做起来有十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