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朝他点了点头,虽不知这柘城县令赶过来是不是为了卖好,但及时送了铁链过来,也算是帮了大忙,顾韫对他倒不至于冷脸相待。
“您和潭州城百姓忙活了一整晚辛苦了,您和他们快去歇息吧,下官和柘城的百姓在这里盯着襄垣堤坝,绝不会让堤坝出事。”柘城县令道。
雨水不停,水位不消褪,顾韫是不会离开襄垣堤坝的,他扫了一眼旁边干了一整晚不曾停歇的其他人,其中有几十人是从昨天白日就在堤坝上干活一直干到现在的。
见他们神色疲倦不堪,甚是劳累。
顾韫对十七道,“将装官银的箱子抬来。”
十七去草棚下将装官银的箱子抬了出来,顾韫抹去额上发丝滴落的雨水,打开了箱盖,对那些工人们道,“领工钱。”
闻声,做工的那些百姓表情都振奋起来,朝顾韫围了过来,有序的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需记个账目,免得日后死无对证。”刘子期出声提醒道。
顾韫鲁莽闯了驿站,抢出这箱官银,日后这笔银子怕是比糊涂账,刘子期不能让这银子成为日后他人构陷顾韫的把柄。
顾韫点头,让十七去找纸笔。
十七飞身离开,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去城里住的近的人家借来了纸笔,刘子期在草棚下铺开纸张,顾韫开始给人发工钱。
领了银子的百姓,刘子期问清名讳,在纸上记下名字以及所领银两。
有一人上前,顾韫给了他二十两后,那人忙又还给顾韫一枚十两的银锭,说道,“官爷我不要这么多,我……我是后来的。”
他身后有人跟着出声道,“官爷,我也不领这么多,我们就干了一夜,不像那几十个兄弟都做了那么多天了。”
紧接着后面传来更多人的声音附议,这些人是被知府衙门官差后抓来的那一百人。
顾韫看着他们一张张脸,虽然都沾了泥水,狼狈得很,但淳朴憨厚,他眼里有些湿润,看了刘子期一眼,见刘子期朝他点头,顾韫才哑声道,“好。”
没有争抢,一百三十多人有序的排队领了工钱,个个脸上都在漫天的雨水中笑开了花。
那三十多个一直在堤坝上做工的人也没因其他人只干了一夜便领了十两银子觉得自个儿亏了。